阴冷海边突兀的茅草小破棚欢快映出内中跳动火苗，棉被帘子第四次掀开，又被乾老板迅速掩起。</p>
“咋着了大哥？”老贴身儿晃着饮了一半的酒瓶，兴冲冲跳到乾老板身边贴好，颇有醉意。</p>
“拿来我喝口，”乾老板满足缓步，笑道：“看大哥的脸还看不出来吗？”接瓶仰脖一灌，又低头吐出，“我讨厌鬼子的酒！难喝死了！”</p>
老贴身儿笑道：“大哥你真会装，你明知道是他们抢来的中国酒。”</p>
乾老板牵起马缰，回头笑道：“我是知道，但是哪有咱们抢来的好喝？他们连抢都不会抢！”</p>
“那倒是。”老贴身儿将半壶酒远远撇开，砸到中村手下所生篝火之上，“啪嚓”、“呼”——火焰猛旺，燎得倭寇往后一窜。</p>
老贴身儿挥舞两手叫道：“さようなら！さようなら！”</p>
“咦？”乾老板已伸入马镫的脚诧异顿住，似笑非笑望住老贴身儿道：“你怎么会讲东瀛话的？”</p>
老贴身儿偏腿上马，也带上点乾老板的傲气。“嘿嘿，”老贴身儿得意一笑，“‘再见’的意思是不？俺学得像不？”</p>
乾老板这才跨上马背，缰绳一抖，骏马扬蹄。</p>
“你别说，还真像！”乾老板撇着嘴不得不承认，边策马边从怀内摸出一副皮手套戴上，笑道：“你老小子还挺有潜质！”</p>
老贴身儿果然贴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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