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两个时辰。</p>
沧海仍在迷宫之内。</p>
走了歇,歇了走,怀里只揣着一包方汗巾包的薄荷渍梅。</p>
沧海走得并不快,并未像上午那般急于逃离。如果说上午他也不甚着急的话,那么此时则更聊赖安闲。沧海将所过景物,所遇路人与所见每个院落都仔细打量,仿佛一个微服查案的清廉父母官。</p>
沧海又坐下在冰凉石阶上,掏梅子出来吃。不知是否冻得无知觉,身下的石阶又没有想象中冰凉。汗巾里只剩了一颗梅子。</p>
沧海毫不犹豫的拈起来丢入口中。</p>
便见蛋青绫销江牙海水点翠嵌宝的方汗巾上留着一块暗天青色的梅渍。沧海忽然想起,自己也有一条这种暗天青色的排穗汗巾子,平时都很少敢拿来系小衣,都是珍贵的系在裤子外面。那条汗巾虽然没有这样花哨值钱,但是那一针一线绣的就是喜欢到人心坎里去。</p>
沧海望望四处没人,贼兮兮含着笑偷偷将衣袍掀起,忽见腰上系着一条绣苍鹰的黑色绸汗巾。愣了半天。</p>
忽从腮外将吃多了梅子酸倒的槽牙捂住。垂头丧气的撅起嘴巴。</p>
便见眼前多了一对石榴红色的绣鞋。</p>
歪着脑袋抬起头,孙凝君对着他居高临下露出讽刺的微笑。</p>
沧海放下捂腮帮子的手,唔了一声。“回来啦。”</p>
孙凝君微笑转深,转甜。“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我会回来?”蹲下身与他平视,笑眯眯道:“你难道早就知道我会回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