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陆寒说起这道菜，芳菲便想起他们在京城过年时温馨的情景，面色不由得更加柔和。</p>
“不了，那鸡要天气冷的时候吃才好。今儿我给你做鱼吃！”</p>
当晚陆寒果然吃上了芳菲做的“全鱼宴”。鱼头豆腐汤、滑炒鱼片、煎鱼皮、蒸鱼丸……陆寒真是大饱口福。</p>
芳菲故意娇嗔着说，怕是不如相公在外头吃的鲜鱼美味吧？陆寒登时露出一脸苦相。</p>
说起来，这宴会上吃鱼是最没吃头的，因为吃鱼的讲究太多了。时人吃鱼，总要弄出很多花样来。</p>
如果在座的都是官场人士，那才更麻烦呢。鱼头鱼尾对着谁要讲究，谁先吃鱼的哪个部位也有讲究，吃鱼时要念叨着的吉祥话而有讲究——而且这种宴会上，一条鱼还只能吃一半，因为鱼是不能翻身的……这象征着大家会“翻船”，当官的谁不忌讳啊。</p>
听陆寒把这些官场上吃鱼的典故一一道来，芳菲都替他辛苦。</p>
“上个月送学生去乡试，在省城天天都和一帮官油子吃饭，那滋味真是……谁吃谁知道啊。”陆寒一脸心有余悸的模样。</p>
芳菲心中一动。</p>
她想问问陆寒有没有人借着这些官场宴饮的规矩难为他，想了想还是没开口。但陆寒反而自己说了起来，有些人见他太年轻，总是用“黄口孺子”、“乳臭未干”这种话明里暗里讽刺他。</p>
尤其是最后那天乡试结果出来，鹿城人固然高兴，其他府学的学政们就不见得有多开心了。</p>
毕竟每次过关的人数是固定的，鹿城多了，那其他的州府过关的人就少了。</p>
这本来就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的事，哪能都过关都开心呢。陆寒明知有人看自己不顺眼，也只能当没看到了。</p>
“没办法，我也不能因为人家觉得我年轻，就把自己弄得像个老头子吧。”陆寒叹了一口气：“我再装老成也装不像的，就这样吧。”</p>
年轻在陆寒这儿绝对是一个劣势，而不是优点。能考中进士的人，谁不是头悬梁锥刺股读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圣贤书？像他这样年少得志的人，不被人家嫉妒才不正常。</p>
“不招人妒是庸才，相公也不必太在意了。”芳菲也只能这样安慰他。</p>
她哪会不理解陆寒呢？想着上辈子她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所取得的成绩就远远超过了一票三四十、五六十的老同事们，在单位内外得到的白眼也不少。</p>
“嗯，娘子说得对！”</p>
陆寒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便把这话题抛开，向芳菲问起她这几道菜的做法来。</p>
芳菲知道他故意扯开话题，是不想自己担心，也很配合地跟他解释这些菜是怎么做的。</p>
秋天吃鱼最好不过，滋补清润，又不油腻。鲫鱼益气健脾，带鱼祛风平肝，青鱼补气养胃，鲤鱼利尿消肿……秋日里多吃鱼，不但可以补补身子，还能让人精神许多呢。</p>
芳菲知道自己在政务上未必能帮得上丈夫，便只好在生活上多多为他着想了。</p>
夫妻俩吃了一顿丰盛的重阳宴，又趁着酒醒放纵了一回。过后两人拥抱着在枕上说些亲密话儿，也就把各自的烦心事暂时放到了一边。</p>
不过，麻烦不会因为你忽视它，就自动消失的……</p>
重阳后，陆寒才到府学上了两天班，就被范知府急召到衙门里来议事。</p>
“子昌，你看这信！”</p>
范知府表情极其严肃。陆寒见素来和煦的范知府一脸凝重，知道事情非同小可，便匆匆从信封里抽出信笺看了起来。</p>
信不长，只有短短的一页纸，但这寥寥数语却让陆寒看得面色煞白。</p>
“诬告，这绝对是诬告！”</p>
向来温文尔雅的陆寒而不住扬声喊了一句，额头上青筋绽出，竟显得有些吓人。</p>
“大人，这是对下官的诬告啊！”</p>
陆寒的手不住颤抖着，差点拿不稳手里的信笺。</p>
那信上，只说了一件事。</p>
有人向布政使衙门告状，说鹿城考生今年过关人数太多，事情必有诡异之处。据“知情人”说，鹿城府学学政陆寒早在乡试前就得到了试题，并且大肆在府学中张扬……</p>
这条“泄题”的罪名，牵涉到的不仅仅是陆寒，还有西南道的提学、鹿城府学中的训导、教授……</p>
陆寒紧紧咬着牙关，怕自己忍不住要吐出一口鲜血。</p>
辛辛苦苦换来的成果，却被人这样污蔑！</p>
他绝不能让这些小人得逞……</p>
（小陆，挺住……呃，一定要相信蔷薇是亲妈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q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