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也知道兄弟受了委屈,事情总有了结的一天。不说了,兄弟继续浇花,哥哥告辞了。”</p>
叶三送走了杨秋迟,浇花的闲情逸致已经荡然无存,坐在厅堂上思绪万千。管家杜芳华走了进来:“老爷,刚才在大门下捡到了一封信,是给老爷的,你瞧瞧。”</p>
叶三接过信封,很轻,很薄。抽出信瓤,一行字映入眼帘:“南郊土地庙,有老朋友等你,不见不散。”没有署名,老朋友?能是谁呢?难道说又是杨秋迟?在家里不好说出口,临走时留下一封信来约见他?有此可能,唉,真难为他了,去见见吧。</p>
后山的土地庙,现在还是极其荒凉僻静的地方,幽幽的树木看上去不再青碧流翠,反而有一种压窒人心的森冷阴暗,丛生的杂草没胫,好一副凄凉的景象。一条崎岖起伏的羊肠小路蜿蜒到土地庙前,一间正堂和左右偏殿都显得那样残旧古老,破损的建筑,显示着香火的没落。</p>
叶三徒步来到庙前,那堵矮墙早已坍塌,踏着斑驳崩缺的麻石台阶进入了正堂。叶三四处巡视了一番,里面能看出被人刚打扫过的痕迹,佛坛上供着土地,灰黄的布满两边拉起,香炉里燃起了三炷线香,青烟一缕,袅袅飘散。</p>
右偏殿的月亮门一响,从里面走出一人,看到此人,叶三微微一怔:“盛寅?”</p>
“哈哈哈,正是盛寅,爵爷别来无恙?”</p>
叶三脸色木然,看着这位牵连自己的老朋友:“大郎中怎么会在这里?”以前在军中,叶三都是叫盛寅大郎中。</p>
“大郎中牵连了爵爷,怎能不见一面就离开呢?今天大郎中约爵爷喝一杯践行酒,就此远行,此后恐怕再也见不到爵爷了。”</p>
“大郎中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p>
“以前听爵爷说过,伯爵府后山有座土地庙,就找来了,想和爵爷喝一杯离别酒。”</p>
“大郎中约我来此不是那么简单吧?到如今我还不清楚皇帝的死与大郎中有什么渊源。”</p>
“嗨!一言难尽啊!走,到里面边喝边聊。”</p>
偏殿里摆了一桌样式不多,但却异常精致的素斋,色香味俱佳,素鸡,豆腐,笋尖,花生,还有一碟春卷,一壶上好的竹叶青,碧绿可口。叶三一边频频夹菜,一边喝着竹叶青,听盛寅叙说着无人知晓的秘密。</p>
“皇上是死于脱阳,我的仙丹没有护住皇上的性命,都怪盛寅一时的急功近利,指望皇帝龙体威猛,没想到……唉!”盛寅说道皇帝的死也在叹气。</p>
“大郎中没想到仙丹能要皇帝的命吗?”</p>
“知道。可我没办法停止啊!”</p>
“为什么?”</p>
“是太子,就是现在的皇上,威*我给皇上的仙丹加了量。”</p>
“什么?京师的传言竟是真的?”</p>
“是的,都是太子用我家人的性命,要挟我干的,我无能为力啊!”</p>
叶三停止了吃菜,对碧绿澄翠,异香扑鼻的竹叶青不免多喝了几杯。盛寅却酒不沾唇,菜也很少动地叙说着。神情沉重痛苦,脸色一阵一阵的变化,额头竟然沁出了汗珠,每夹一次菜,都禁不住的哆嗦,尤其是不敢触及叶三的视线。</p>
终于叶三觉察出了盛寅的异状,关切地问:“大郎中,你怎么了?气色怎么这样难看?手好像也在发抖,哪里不舒服?到底怎么回事?”</p>
盛寅目光扫过叶三面前的瓷杯,杯里的酒已被叶三喝完,看着叶三又要倒酒,突然,盛寅站了起来:“爵爷,不能再喝了,那是毒酒!”</p>
看着盛寅嘴角在抽搐,脸色也越来越青白,叶三筷子上夹着的菜肴突然没有夹稳,落在了桌上,他已经感到手指竟麻木的不听使唤了。</p>
四周是一片死寂,只有盛寅的叫喊在回荡。叶三觉得脊背酸麻,手臂也开始麻痹,胸口窒闷,呼吸困难,甚至脑子里也开始有了眩晕翻腾的迹象。他明白这不是酒喝多的缘故,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真的喝了毒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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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三缓缓地抬起目光,看着盛寅极度焦灼的眼神,那眼神却是那般的颤栗,那般的羞愧,那般的痛苦。</p>
“爵爷,救我!”盛寅飞快地跑到了叶三身后。</p>
叶三吃力地,艰辛地收回了僵木感越来越重的手臂,想抽出怀里的妖刀。在收回手臂的过程中,他已大致明白了这是怎么回事,但他却十分迷茫,十分伤感,他又被朋友害了。</p>
叶三的视线已经有些模糊,眼前好像升起了一层薄雾,瞳孔上象贴了一层半透明的薄膜,他竭力镇定自己,脑中的意念飞快的转动。</p>
“叶三,这次你可落到我手上了,风水轮流转,你也有倒霉的日子。”</p>
叶三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个他手下的败将的声音。(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