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掉阳和,不但大同成了孤城,还直接威胁到宣府和紫荆关。”杭艺开始后怕,只有祷告石亨能够顶住也先主力的进攻。</p>
“阳和守军只要不和也先正面冲突,坚守阳和还是有把握的,怕就怕石亨轻敌,出城和也先主力开战,那就胜负难料了。”</p>
不幸的是,阳和之战全被井源料中了,石亨和郭敬不但出城作战,而且要和也先主力在旷野中厮杀一场。</p>
也先得知大同援军到来,见攻打大同无望,便使出金蝉脱壳之计,留下二十几名骑兵,布下疑阵,直奔阳和。在路上,也先同样担心阳和守军和大同一样坚守不出,他知道瓦刺骑兵不善攻城,他们的优势在于旷野作战,骑兵行动迅速,大明的军队不是他的对手。如果攻城的话,他这点兵力肯定不够,还要带来不少伤亡,这样一来就太不划算了。就在也先担心的时候,他的得力臂膀,也是他的兄弟伯颜的话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p>
“阳和守将石亨有勇无谋,大哥不必多虑,只要我军显示出一点弱势,他就会带兵出城和我们决战。”</p>
“但愿如此,命先锋赛坡到城下叫阵,只许败,不许胜,我军主力在长城下布阵,全歼石亨军。”</p>
“大哥真是多谋啊!引诱明军主力西进,寻机全歼就要实现了,哈哈哈。”</p>
阳和城的气氛突然紧张起来,派出去的斥候探马回报,有一队瓦刺骑兵向阳城方向开来。</p>
“他们来了多少人?”阳城参将石亨眉宇间全是忧色,不停询问跑到身边的斥候。</p>
“大约一百来人。”斥候回答,石亨放下心来。</p>
“我们都准备好了。”石亨向身边的太监监军郭敬道,招手唤来回来的斥候:“迅速向南方侦查,几里内的丘陵、山川、河流都不放过,速速回报。”</p>
“将军是不是担心来的是瓦刺主力?”郭敬问道。</p>
“是啊公公,如果不是主力,一百来号骑兵,我石亨能吃了它。”</p>
“将军放心,咱家知道瓦刺主力在大同,小小的一队骑兵,我们出城灭了它,出出大同围困的窝囊气。”郭敬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p>
一天后,阳和城下来了一队队形松散的骑兵,*近城下二百米处停了下来,带队的头领派人到城下骂战。石亨决定应战,分两队出城,冲着瓦刺骑兵延展成长列,另一队由太监郭敬和大同跟随他过来的参将吴浩率领。一声号令,前排明军挺着长枪掩护弓箭手,弓箭手齐刷刷将箭羽指向瓦刺骑兵,防备骑兵的快速突袭。可瓦刺骑兵队形松散,见到明军弓箭手,冲击时队形更是散开,明军暴风骤雨般的箭雨并没有伤到几个人。见瓦刺骑兵冲过来,弓箭手后撤,长枪手突前,抵住骑兵的冲击。</p>
石亨挥动了一下手,他身后的旗帜摇动起来,明军的队形开始变动,两列战队围拢起来。瓦刺骑兵倒下几个,他们并没有退缩,反而加快的战马的速度,同时紧紧合并成紧密的马列冲上来。五十米,三十米,十米,明军弓箭手在长枪手身后射出最后一批箭,掠过长枪手的头顶,又有几个骑兵倒下。前排的长枪手也纷纷挺枪突刺,在战马身上扎出了一个个血洞。</p>
后排的骑兵撞进了明军的圆阵,长枪手被撞飞向后方,倒下的战马在人群中翻滚,碾出一条条人体胡同。失去冲击力的瓦刺骑兵手中的马刀立刻向左右劈砍,马上摔下来的骑兵也连滚带爬地加入战团,后面的骑兵从他们身边撕开的缺口冲了进去,向石亨的指挥旗下冲击,然后再向两边突击,后面的骑兵就像掀起的波涛,一波波地拍击在明军的队形上。</p>
一瞬间,瓦刺的骑兵就把明军的圆阵从边缘撕裂到核心。太监郭敬眼看不好,没打招呼就跳下战马躲到了战兵身后,指挥旗帜也被砍倒。瓦刺骑兵见明军的指挥旗被砍倒,心里欢呼,知道他们要胜了。根据以往的经验,他们的冲击到此就要结束了,以有限的牺牲,少数人的阵亡,换来明军的崩溃,就等着追杀溃兵吧,这是典型的瓦刺骑兵冲击的胜利。</p>
石亨军有秩序的抵抗确实到此结束了,指挥旗帜倒下,每个战兵心里最后的斗志被无情的击碎。石亨挥动着手里的长刀,锋利的血刃指向前方,虽然狼狈不堪,但战将就是战将,劈翻了两个骑兵还不甘心,也没有逃走,更不会投降,他也在寻找着对方的将领,做最后的挣扎。在乱军当中,所有的人都失去了冷静,混乱的场面已经没有了镇定的指挥,个人的武功能力在这样的战场上是那样的微弱,根本派不上用场。</p>
石亨咆哮着,跳下战马,弹身而起,一蓬耀眼的刀光如影随行,跟随在他身后的明军又竖起了指挥旗帜,也拼命呐喊着跟在他的身后。带有绝望的喊声在乱军中传播,完全出乎瓦刺骑兵的想象,乱成一团的明军战兵没有四散奔逃,反而一窝蜂地围住了瓦刺骑兵。</p>
瓦刺骑兵先锋赛坡本来想一鼓作气拿下阳和,差点忘记领到的军令是只许败,不许胜。看到骑兵的战意已经开噬懈,喘着粗气等待明军崩溃,还有人已经开始打扫战利品,没想到明军乱哄哄地从四面八方拼命地杀过来,连弓箭手也抛弃铁弓,举着箭羽当短刀用,也跟着凑热闹。本来兵力就很少的瓦刺骑兵只有咬着牙混战着,他们是在咒骂中退出战场的,退逃中更加混乱,以至于石亨、郭敬、吴浩没有多少思考的余地就追了下去。(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