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嬷嬷也是满身的缟素，眼睛哭的已经肿起来了，一进来就喊了一声夫人。</p>
章夫人呜呜咽咽的哭，都止不住，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章嬷嬷：“到底怎么回事？好好儿的，怎么人就死了？”</p>
章嬷嬷低垂着头，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世子夫人是心灰了，她听外头的闲言闲语听多了......怕影响了二位少爷，又担心世子......”</p>
章夫人觉得这些说法都太牵强了。</p>
就算是为了两个孩子，章灵慧也不应该撑不住的。</p>
她知道章灵慧多在意那两个孩子。</p>
“怎么可能？”她说着，正要发怒，就见章嬷嬷抬起头直视着自己：“就是如此的，夫人，世子夫人她是被人冤枉，不甘受辱，好不容易坚持到了国公和国公夫人回来，觉得孩子们有了保障，才会一死以证清白的。”</p>
章夫人愣住了。</p>
她琢磨着章嬷嬷的这几句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p>
怎么会呢？</p>
章嬷嬷的意思是......</p>
她这才恍惚反应过来，是啊，国公夫人到现在都还没露面呢，还有两个孩子也没见影子......</p>
那国公府夫人是专门等着章嬷嬷跟自己说这一番话吗？</p>
章夫人的双手搅在了一起，看了一眼边上呆若木鸡的章三奶奶，看着章嬷嬷道：“你把话说的清楚一些......”</p>
“我们世子夫人死前留下了话，说她一介深闺女流，分明问心无愧，却背上这样的名声，令家族受辱，子孙蒙羞，只能一死以证清白。”章嬷嬷说着，忽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夫人，求您给我们世子夫人作主啊！我们世子夫人冤枉！”</p>
章夫人明白了。</p>
她一下子手心冰凉。</p>
这哪里是一死以证清白，这分明是徐家要她一死以证清白啊。</p>
可是......</p>
徐家怎么能这么做？</p>
灵慧再怎么样，那也是徐家明媒正娶回来的，犯了错，可以想别的法子，怎么就要这样心狠手辣，非得连命都让人赔进去？</p>
她吞了一口口水，一时说不出话来。</p>
章嬷嬷没有说话，隔了一阵，她才轻声道：“夫人，人死如灯灭。”</p>
意思是，人都已经死了，现在也没别的法子。</p>
章灵慧已经不能活过来了，那就得让她的死起到作用。</p>
章夫人也明白她的意思，抖抖索索的摸了摸章灵慧的脸，她退后了两步，才看着女儿的脸轻声开口：“同舟跟同济呢？我想见见他们。”</p>
仿佛是早就料到了章夫人有此一问，章嬷嬷没说话，她边上的李嬷嬷却站了出来轻声道：“两位孙少爷伤心过度，已经病倒了，怕他们再受刺激，我们国公夫人并不让他们见客。”</p>
意思是连人都不让她见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