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这个可能后,姚星潼伸手拉下裤子。
一抹红映入眼帘。
难怪她今日控制不住情绪,想来与这事也脱不了干系。
上次月事在她进府前几日结束。她在郡府生活快满一月,算算日子,差不多该来了。
但是,自打入府后,她每日都在偷偷服用绝经的药丸,就是怕万一来月事弄脏衣服被别人看到。连吃了一个月,怎么还是准点来了?
开药的是县里新来的大夫。据说有两种药,一种见效快,对身体损伤也大;另一种见效慢,对身体影响相对较小。李氏思及姚星潼从小身子偏弱,没敢用见效快的,开了一罐缓慢绝经的。
大夫说,吃一月,月事大概能推后四五天。连续服用两年以上,方能成功绝经。
竟然连四五天也没推迟。兴许是她吃的不够。
姚星潼找出月布,趁房中无人,脱下裤子,将月布系在腰间,再穿上新裤子。
她怀里抱着染了血的衣服,从房门中探出脑袋,确定四下无人,一溜小跑到井边打水,把脏的地方泡进去。
还好只是最里层的里衣沾了些,又是新染上的,用凉水一洗就掉了。
末了,姚星潼做贼心虚,一溜小跑回屋,连同换下的上衣一并交给阿林。
“喝茶时,不小心把水泼裤子上了。”
她这么跟阿林解释那块湿掉的原因。
阿林一贯傻乎乎的,姚星潼说什么信什么。正好午膳上齐了,小芮来替她侍候,阿林便抱着衣服到后院清洗。
来月事时,姚星潼的后腰经常酸痛,使不上力气,仿佛被注了水,沉甸甸的。被束胸勒着的地方也时常涨痛的厉害。
吃饭时,顾栾冷着一张脸。
因为皇后事件,两人的关系逐渐拉近了些,有时顾栾会跟她说几句话。可因为她不分青红皂白脱口而出的一句火气,两人又恢复到原点。
姚星潼瞅着顾栾的脸色,小心翼翼往她碗里夹了一只鸡腿:“娘子,我方才不,不是故意的,你,你莫要生气……若是骂我能消气,你便骂我,我全都听着。”
顾栾头也不抬,一筷子把鸡腿扔回汤碗里。
完了。没哄好。
姚星潼眨巴眨巴眼睛,又夹了鸡翅过去。
鸡翅也被扔回来。
姚星潼讪讪笑着,“看来娘子今日不喜吃肉,那便多吃些素的。”
她重新拿起一双干净碗筷,将鱼香肉丝里的萝卜丝、茄鮝中腌过的茄子干盛进小碗,茄子垫碗底,萝卜丝摆成笑脸形状,再配上两块蒸南瓜,推到顾栾面前。
再次被退回。
姚星潼垂头,撇嘴,又想哭了。
顾栾向来有事说事,要骂便骂,头一次这样冷战不理人,搞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她心里难过,好吃的菜到嘴里也味同嚼蜡。她逼自己咽下半碗米饭,再也吃不下了。
再看顾栾,如往常一般的食量,已经吃完了两碗饭。
她别无他法,期期艾艾地看着顾栾,试图从他一张冷脸上寻找解决办法。
顾栾吃完,没走,在桌旁坐着。两人陷入僵持。
片刻之后,顾栾忽然执起筷子,把姚星潼夹过的鸡腿、鸡翅、素菜,统统堆到她面前。
“猫都吃的比你多!女子也吃的比你多!不吃饭怎么长个子?跟个豆芽菜似的,出去再被人欺负,不敢还嘴,回来哭哭啼啼,朝娘子发火!旁的没学会,窝里横倒是学了个明白!”
姚星潼瞪大眼睛。
明明语气又气又嫌,听起来却不像是在骂她,反而像在关心她。
姚星潼如蒙大赦。
给自己盛满一碗白饭,左手拿着鸡腿,一口一口往嘴里送。
边吃,边鼻子一酸。
呜呜呜,顾栾当真对她好好。
眼底又蓄上一层雾气。“娘子不生气就好。”
顾栾被这句话彻底整的没脾气了。
他本想好好晾晾姚星潼。结果吃饭时看那小心翼翼可怜巴巴的样子,一时心软,想生的气,怎么也生不起来。
当看到那双眼睛里亮晶晶的眼泪,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嫌弃,竟然是想伸手擦去。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哭哭啼啼的,让人厌烦。可眼泪放在姚星潼脸上,竟生出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他一定是神经病了。
吃过午膳,姚星潼在躺椅上临时午休。
顾栾没有睡午觉的习惯。他朝阿林招招手。
阿林晒好干净衣服,小跑过来。
“姑爷今日出门,去了哪儿?”
阿林脆生生道:“小姐莫不是忘了,今日是姑爷去洄源书院听学的日子。”
顾栾这才恍然大悟。
怪不得姚星潼今日的打扮和平日有些不同,阿林还拎了书篓,原来是去听学了。
因为提前去书院踩过点,顾栾清楚里面有哪些不入流的废物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