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峰悻悻的瞥了他一眼,也是在心里老大不爽的嘀咕着“你大爷的,老子还不愿意站你边上呢!瞧你那熊样,看我不顺眼是不?有种你待会上殿当着皇上的面揍我啊,疲软不举就别充金刚钻,还真当自己是什么玩意了,有本事你咬我啊,我日你全家的户口本”!
不管两人再怎么互不待见,这朝还是要上的。陈峰跟着前排黄嘉善的步子走着,头扭向了一边,他连多瞧那家伙一眼都觉得隔应的慌!陈峰现在的样子,也正是现在这个上朝队伍总体表现的一个缩影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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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卿家、黄卿家,内阁其余几位阁臣的人选,商量的怎么样了”?陈峰悄悄的看向万历,他知道万历一上来,肯定问的就是这事,既然内阁的首辅和次辅两位大臣的人选敲定,那接下来尽快筹备齐内阁,自然就是近来的头等大事了。不过万历说完这句就悄悄的打了个哈欠的样子,还是被陈峰看在眼底:敢情皇上还没睡醒呢。。。
“启禀陛下,关于内阁其余几位群辅大臣的人选一事,臣和黄尚书还未能达成共识,不过这几日之内应当就能敲定下来了”方从哲和黄嘉善分列左右的站在整个站班的最前面,此时他手持笏板,走出站班来到中间,朗声答道。
“哦?未能达成共识?那这么说已经有人选了咯,说出来让朕听听,双方折中一下,早日将这事定下为善呐”万历侧身靠在龙椅边的明黄软墩之上,笑着说到。
接下来黄嘉善也走出站班,说了几个人的名字,没一个陈峰认识的。。。反正和自己没关系,陈峰也悄悄的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等着看戏。黄嘉善一说完,方从哲便立即上奏,大意是黄嘉善提议的这几人怎么怎么不行,怎么怎么无法胜任之类的话,然后说出了自己看上的人选。
很自然的,黄嘉善也当即反驳了方从哲的人选,往日里上朝时总是眼观鼻鼻观心的黄尚书,难得的亢奋了把,一众官员不管是什么党的,也都像看戏似的等着瞧热闹。很快,双方各又跳出来了几人,唇枪舌剑的辩论了起来,整个朝堂立刻就像锅滚粥般沸腾了,到处都是大声驳斥的声音,热闹的像个集市似的。
陈峰边上的官员现开始也跟着齐楚浙党的调子嚷着,说了几句看没人理他,转过头来瞪着陈峰,像是在找架吵了。陈峰冷笑一声,别过头去说到“我可没闲工夫和你多费什么口舌”!一句话,说的那家伙的脸瞬间就成了猪肝色,浑身气的直发抖了。
“咳咳,够了,成何体统”!万历清了清嗓子,突然不满的说了一句,下边立刻就没了声音。虽然万历说的并不嘹亮,但哪怕他刚才就咳了一声,想必效果哦也是一样的吧。万历看着下边的官员静下来了,这才接着往下说。
“看看你们刚才的样子,成合体统!你们中再不济的也是某部分属各司的主事官,却在这朝堂之上闹成了这样。像什么样子”!万历一顿训斥,刚还誓不两立的各位官员立刻就像蔫了似的不说话了,万历也不像原本那般的和善了,板着脸当即就将内阁剩余的几个人选确定了下来,赫然就是将双方的推荐各选了两人,这才算是正式的凑齐了这一届的内阁。
皇帝的金口玉言一下,这事也就算是板上钉钉的了。不过首辅大臣方从哲以及次辅大臣黄嘉善的表情却现出了鲜明的对比:方从哲独揽内阁,孤立黄嘉善的计划完全泡汤了,自然是郁闷不已。另一边厢,黄嘉善参考了陈峰的意见后,至少与齐楚浙党平分内阁名额的目标也终于得以实现,想必是欣喜不已。这朝堂之上的明争暗斗,到了这一步,算是彻底无可避免了。
为了阻止方从哲率领齐楚浙党一众爪牙彻底垄断朝政,连一向不愿卷入朝堂纷争的黄嘉善以及他管辖的兵部,这次也彻底的与齐楚浙党卯上了。随着叶向高的离职一度陷入相对和平的朝堂之上,终于又笼罩上了浓浓的阴谋权术的斗争烟云。
万历可不管你们心里的那些个小九九,你们下边闹矛盾是一码事,可要是明目张胆的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上,那就是截然不同的另外一码事了:哪个脑袋让驴踢了的,敢把这种对立的气氛带入到日常行政中,故意搞小动作的,那这事说小的贬官流放,说大的抄你九族都不带眨眼的!
果然,九五之尊的身份,连多说一句话的心思都没了。被刚才一通攘乱恼了心情的万历直接对一旁侍奉着的林公公挥挥手,连那句“有本启奏,无本退朝”的套话都懒的听了,直接就起身绕过龙椅后的屏风向后宫而去。一句话,皇帝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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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主角陈峰闷的都快睡着了,耷拉着一双眼睛一下又一下的拒绝着周公善意的邀请。阖皇极殿的大小朝官看着万历龙颜不悦拂袖而去的场景,都惊的张大了个嘴巴,连下跪恭送万历的礼节都忘了。陈峰他今天的安排已经完全没有空闲的档期了,也懒得再和这群迂腐的老头子浪费时间,当着满殿官员的面,朝着后宫的方向行了一礼,算是带头恭送了万历回后宫,也不顾周围官员的眼神,当先朝午门的方向而去。
这帮老头子,相互打嘴皮子仗的功夫个顶个的牛掰,真让他们干实事,能拿出来晒晒政绩的屈指可数。有闲心去互相诋毁,像他陈峰一样抓紧干实事,哪怕提高个那么一成办事的效率,这大明的朝政必然能够立竿见影的得以提升。唉,说到底,当道诸公无能的居了大半,人浮于事四个字足以说明一切了。
当一个个老头子在大殿里终于反应过来,效仿着陈峰的样子一一对着后宫的方向行礼告退的时候,我们的陈大人已然穿过了皇极门走过内五龙桥了。单就这一点,大明最年轻的官员陈峰,即使与那些老夫子投入同等的精力,办事效率也肯定超出他们一大截去了。
陈峰也确实没时间多耽搁,一出午门就从禁卫军的门卫手里接过自己骑来的马,翻身上了马背就朝自己府邸驰来。今天的安排满满当当的,上完朝就得去属地整顿陈家军的事务,陈家军的第一次训示,他是必须亲往的,下午还得入宫给朱由校上课,这路上来回奔波的时间一扣掉,恐怕连像模像样的坐下吃顿午饭都没时间了。
一到自己家里,陈峰也没多歇片刻,换下了官服,灌了几口茶水,就又急急的出门往属地去了,就连陈明劝他歇息会的话都懒得回答,官当到他这份上,也是个异数了。“异数就异数吧,反正自己对于这个时代来说,本来就是一个异数”陈峰自失的一笑,心里默默的说着,脚下的动作却丝毫未曾减慢,他要做的,是挽救这个国家的气数,是希望凭借自己的力量改变历史的走向。
历史的走向,无非是满清取代明朝,这改朝换代的时刻,从古至今就没少流过血,论到根里,也只是苦了天下苍生。这历史的走向,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了的?要想改变这一切,自己也只能付出更多的精力和时间了。陈峰从家丁的手里牵来新换的马,一跃上了马背,一磕马腹就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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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的市面,这个点上才刚开始热闹起来,谁又会注意这么个鲜衣怒马的公子呢。诚然,陈峰毕竟也只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出入又从不像别的官员那么讲究排场,连个简单的轿子都不要,总是这么骑了匹马,确实是很难引起注意的。
在城里的时候陈峰还控制着马速,一出了右安门,立马挥鞭疾驰。京师到房山县良乡镇的路,放在明朝只能靠畜力出行的情况下,还是很有一段距离的。陈峰骑行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总算到达了属地,马匹也跑的快吐沫了,再跑下去就铁定是掉膘等死的份了。
大富大贵以及丁正早就在村口等候着了,远远的看见陈峰来了,当下就迎了上来。大富大贵扶着陈峰下马,丁正接过缰绳,三人牵着马跟在陈峰身后进了村。进村的小路依旧是那么蜿蜒,却已然不似当初那么崎岖不平了,显然是休整过的了。
沿着小道前行,两旁的庄稼地里,佃户们正细心的打理着,新开的一季稻子那鲜嫩的新芽已经发出来了,满眼绿油油的喜人景象,怎一个欣欣向荣能够概括的了!再往远处眺望,隐约可见村后的山脚下,似乎已经搭了一排屋子,聚拢了不少人在那,想必就是陈家军的所在吧!
“走,去瞧瞧”!陈峰来了兴致,手握马鞭虚手一指方向,当先意兴昂然的加快了脚步而去,身后的三人也是笑嘻嘻的跟了上去,陈家军的建设稳步的提升中,由不得主仆几人不高兴啊!
二百九十人的队伍,分了十堆,每队二十九人,加上十个队长,正是三百之数。以陈峰的财力,目前能养活这三百口人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了。好在都是些壮棒小伙,这搭造房舍,平整出一块日常操练的校场的任务,他们自己个儿就能搞定了。
王家七兄弟正管理着这些年轻人站着队形,这些都是大富大贵教的,他们哥俩早在开原时期就跟着陈峰,是故陈峰训练队伍的那一套也是有样学样的用到了这支陈家军上。每日早上起床后吃了早饭,就是排练队形一个时辰,由大富大贵教习军用杀敌拳一个时辰,再是练体能一个时辰,每个月还有四次练耐力的长跑,地点则是就地取材的选在了身后的大山。
下午则是分成两批,一批建造还没有完全成型的校场,另一批继续去搭造房舍。目前的一排房舍内清一色的都是大通铺,一进门就是一张大炕,平展开来估摸着能睡个二三十人来,现在这一片是前期就准备好的,目前陈家军的睡觉问题还是解决的不错的。至于吃饭的问题,陈明每隔三天就会准时的拉来几大车的蔬菜大米,基本上一个月有半个月都是有肉吃的日子,食宿的安排让这些年轻的小伙子满意乃至感激不已,更是拼了命的操练、干活起来。
“不错,才几天的时间就整出个样子来了,很好啊”陈峰走进校场,看着前方一个个朝气蓬勃,干劲十足的精壮小伙们,满意的点头微笑着说到。
“陈兄。。。老爷,您瞧!这都按着您的吩咐一样一样的干着,您是不是也给大家伙说上几句,也给兄弟们打打气啊”?王家老大一瞧陈峰来了,听着陈峰肯定的语气,兴高采烈的迎了上来。开口想习惯的叫陈兄弟,顿了一顿还是改口叫了老爷,脸上也没有任何不适应的神色,仿佛这就是顺理成章,天经地义的事情。
陈峰勉励般的一点头,轻声到“王大哥辛苦了,有你们在这儿,我很放心啊。你们都是我的心腹,这事交给你们办,我这儿真的可以安心睡大觉了”陈峰哈哈一笑,抬脚向校场前边新搭的指挥台上走去,众人也是笑着跟了上去,今天陈家军的全部管理人员,到齐了!
“兄弟们,你们辛苦了。今天我来一是看看你们,二是要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的”陈峰看着下边一双双兴奋的眼神,欣慰的说着。他作为陈家军的领袖,必须得像是个信仰一般的印刻在这些年轻的脑子里,他要的是一支令行禁止、纪律严明的亲卫队!随着丁正指着的方向,赫然是一片规模不小的马场。木头做的围栏将五百匹战马全部聚拢在了其中,马嘶声声,很是雄壮!
“兄弟们,这些马是我特意拉来的,你们好生操练着,等时机成熟了,我就会安排你们学骑马的,今后还会有兵器运来。你们别管吃的喝的,这些我都会给你们供应足的,你们只管给我训练,每个月让你们回家两趟,俸钱不会少了你们的”!陈峰一口气给他们许着美好的未来,下面自然是欢呼雀跃:这里吃的好,住的好,每天就训练训练的,还有不少钱拿,这陈老爷真是大善人啊!
就在皆大欢喜的时候,一条结实的胳膊从队伍里伸了出来,陈峰一看,就是小三子那个家伙“老爷,咱们北方的汉子,哪个不会骑马,这玩意不学都会”!
陈峰这才想到,是啊,明朝的时候北方都有马政,家家领了马回家去养,为抵御鞑子大量散落战马于民间,战时只要一集中就成。照理说想法是不错,可是让那些贪官污吏一折腾,这味道就变了,变着法儿的敛财,这百姓的生活自然是更加艰苦,还有为这事造反的,这个老大帝国的内部,其实已经有了腐烂变质的趋势,陈峰得更加的抓紧时间了。
接着陈峰还走下指挥台,来到校场里,或是拍拍这个小伙子结实的臂膀夸上几句,或是揽着另一个的肩膀问着大家吃的是否满意,睡的可踏实之类的,反正这一套手段弄下去,这些个小伙子们还真的挺激动的,一个个抢着回答陈峰的话。
“大富大贵随我回府,我身边可少不了事要使唤你们俩。丁正也回去,你好歹也是在兵部任职的,今天就去把回乡省亲的假条给销了。这里就要麻烦王家的几位兄弟替我打理啦”在这个陈家军的训练营里,一间较之那一排宿舍而言要大的多的房舍,赫然是队长的私人房舍,王家七兄弟就住在这里,此刻自然也成了陈家军管理层的临时会议室了。陈峰坐在一张椅子上,向这些自己手下的亲兵队长们交代着任务。
“老爷您这是说的哪里话,这是咱们份内的事,这里就放心的交给我们兄弟几个吧,家里面就多靠老爷照顾了”王家几兄弟显然已经适应了从朋友到下属的转变,一个个也没什么情绪,毕竟陈峰是朝里的大官,跟着他混也是件不差的事情。何况陈峰和他们本来就熟,对他们也似是亲人一般,跟着这样的主子干活计,那自己是再好不过的了。
“那好,我差不多也该回去了。就按着我吩咐的方法练,瞅个合适的机会,拉着他们到山后头去,看看他们马骑的怎样。过不了几天,等兵器运来了,就可以训练兵器的操作了。到时候练好了,你们就能回府来住了”陈峰欣慰的笑着,拍着王家老大的肩膀不住的鼓励着。
当他们从王家七兄弟的房间走出来时,外面那群小伙子已经自觉的停止了休息练起了大富大贵教习的杀敌拳,虽然招式还很生疏,但是那一招一式之间表现出的认真与干劲,还是满意的陈峰不住的点起了头。
望着远处,前边是一大片绿油油的庄稼地,一条小河从中间横穿而过。身后是一座既不崎岖也不陡峭的小生,蓝天白云之下,一切显的是那么的美妙。就让这片土地,成为我陈家军的营地,成为我陈峰前进道路上的根据地吧!
本书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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