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山中的一个小径上走来一行人,浑身都插着小树枝,看穿着打扮却是官兵的模样。
“休息一下,这破路,太难走了。”领头三十多岁的军官模样的人下达命令后便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
后面跑上来一个小兵,取下腰间的竹筒递给军官,“节度使,前面就是黑风岭了,这是后山,有可能会有望风的。”
那军官仰头倒了一点水在口中含着却不咽下,回手将塞住竹筒还给了小兵。
伸手拍拍旁边的石头,示意小兵坐下,这才将口中的水分几次慢慢咽下。一旁喝水的士兵们也如同军官一样,含了一口水慢慢咽下,显然他们喝水也是经过训练的。
“你在太行山里长大的?”军官随手将士兵头上的树枝扎成的圈取下来当扇子扇风。
士兵年纪很小,十六岁的样子,听长官问话,忙不迭回答:“我就是本地出生的。”
“这山为啥叫黑风岭?因为刮黑色的风?”
士兵笑了起来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是因为山寨里的头领匪号叫黑凤凰,寨子叫黑凤寨,当地人就叫这座寨黑风岭了。”
军官嘿嘿嘿笑了起来,将手上的树枝圈戴回士兵的头上,又将他身上穿戴的树枝整理了一下,然后看看天色下了命令:“斥候队前出二里,清除暗哨。”
旁边几个也同样背着树枝的士兵站起来,快速往前走去,从背后看去,像极了几棵移动的树。
“一会如果打起来,你跟在我后面保护我,辛辛苦苦练了几个月就是为了今天,可别临了慌神了。”军官伸手敲了一下他的头盔,发出轻微的金属声。
“知道了节度使,平时咋训练的就按训练来。您放心,后背交给我。”士兵眼神里有点激动,也有点期盼,他在军营里训练了半年多,一直没有机会实践,如今大战在即,不激动才见鬼了。
算了算时间,前出的斥候应该已经差不多走出二里开外了,军官站了起来,朝后面招招手。
后面长得看不见头的队伍陆陆续续站了起来,小径上顿时被一棵棵树遮蔽了。
黑风岭的前山空地上,有几个排得整整齐齐的军阵安静站在那里,就像他们就是那里长出来的一样,石雕般一动不动。
阵前有个军官模样的少年正在向山寨喊话:“黑凤凰,你鱼肉乡里,作恶多端,今日你岳爷爷特来取你性命,还不赶紧出来受死!”
旁边一个微胖的军官噗嗤笑了出来,“岳飞,你才十六岁,就要做人家爷爷?黑凤凰可三十多了,养都养得出你。”
“哎我说王贵,你不帮忙喊话,瞎捣什么乱。”岳飞不满地横了王贵一眼,又继续朝山寨骂,“黑凤凰,你有胆出来跟岳爷爷大战三百回合,不敢出来的是胆小鬼。”
“你这么骂人不行,人家耳根都不会红一下,让开,看我的。”王贵催马上前,冲着山寨就喊:“黑凤凰你这贼婆娘,克死了老爹又克死了娘,生个儿子没屁眼,你王贵爷爷看你还有几分姿色,今晚就便宜你进我帐篷。”
岳飞摇摇头,这种话他是骂不出来的,论骂战,陈嘉军中王贵能进前十。
王贵骂了好一会,正口干舌燥的时候,寨门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二千多土匪簇拥着一个黑衣中年妇女走了出来。
王贵立马回身警告岳飞“老实帮我看着,别跟我抢。”
岳飞看看黑衣女子旁边几个长得奇形怪状的男人,也悄声回应:“那几个家伙大概就是号称七虎的恶徒了,听斥候说他们手下不弱,你小心点。”
“没事,放心吧,收拾不了这几个臭虫我还在亲卫队里混啥?经略相公可在后面看着呢。”
王贵紧了紧绑住甲胄的丝绦,又伸了伸手,觉得没有问题后便催马上前大喝:“黑凤凰是吧,放马过来小爷爷和你单挑。”
对面一个黑脸汉子粗声粗气地喊:“骑马算什么本事,有胆下马打。”
王贵哈哈一笑:“你是不是脑子坏了,我是马上战将,不骑马难道骑你么?”
黑汉子怒吼一声,拖着刀便奔了出来,跑向王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