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我拉着文小姐到镇里去,在镇中心的一家酒店门口摆了个木牌,我在木牌上歪歪扭扭地写了四个大字“祖传气功”。其时正是孟春三月,杂英满地,春色如烟,许多青年男女都出来踏春游玩。我和文小姐并肩坐在酒店的台阶上,看着这些快乐的红男绿女突然生了很多感慨。文小姐这些日子照顾女婴,显得憔悴了不少,她指着街上往来不绝的游人,痴痴地说:“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影子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王侯将相都成为历史,只有燕儿不知忧愁,富家也好,穷家也好,一样飞来飞去。”
这女子,一定是言情看多了。那时侯最流行琼瑶的言情和气功,我也不能免俗,算命之余也看了几本琼瑶装纯情,不过可能是岁数偏大点的缘故,看了一阵就望书生厌,还不如看那些气功书籍津津有味。
“时光留不住春去已无踪”文小姐还沉浸在自己营造的浪漫气氛里,瞟了我一眼说“我,我都感觉自己老了呢”
我“哈哈”笑了起来。这言情当真害人不浅,不过这些胡言乱语糊弄不了修道之人。
“我们这些人道行高洁,学究天人,岂能为男女之情所诱?你看到这些青年男女,动了情欲,才感叹时光短暂,像我这样的人无欲则刚,自然毫不动心。有首诗说的好:”闲花乱草春春有,秋明社燕年年归”,新陈代谢,造化之理,何必感叹人生苦短?”
文小姐知道我喜欢说笑,当下也不在意,冲着我笑着说“我以前认为修道的人很神秘,认识了你才知道,原来不过如此,道貌岸然就是说的你吧。你无欲则刚,怎么一直想找个媳妇呢?”
我一时语塞,想要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理来反驳她,想了想又说不出口,幸亏有很多人跑过来围观标语牌,我赶紧站起来应酬,这才摆脱了尴尬局面。
张铁嘴正在家里照顾孩子,忽然见到这么多人前来拜师,大喜过望,连连称赞我有办法。以后新茅山发展壮大,还须我们师兄弟齐抓共管、齐心协力。
不过张铁嘴的满腔热情到下午就被浇了个透心凉。这些人鱼龙混杂,一听张铁嘴动员他们参加新茅山宗,纷纷指责,群情汹涌。
“不是说教气功的吗?怎么冒出个茅山宗?”
“格老子的,你教气功,老子掏钱,买卖公平,两不亏欠,搞啥子茅山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