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东曦跟随着前面的道人,跨过后院的门栏,穿过向幽的曲径。
“曲径之后豁然开朗,入眼之处山高天险。”
此刻站立在山脚处的宋东曦,瞧着两座如远古神山的崇岭相抱而合,而山脚合围之处,则有一青石砌成的圆潭。
圆潭正有一泉眼,那泉眼上飘动着丝缕肉眼可见的乳白色清灵气机。
泉眼溢出的灵机泉水,顺着青石中凿掘好的暗沟引流,分成九股,由青石潭边缘镶嵌的九个龙头口,流出,散向周围的山间田地。
低浅山洼处种植的药草散发着药香,山坡上篁竹茂密。
赫然是一处与前院那种乌烟瘴气、尸体腐味不同的福地啊!
就好像这前后院的围墙,便是一道隔绝世间红尘的阵法。
宋东曦目测那合围的山岳,便是外面夹着义庄山谷的两山,只是不知道为啥山到了眼前,就又变的高崇了。
老道几个跨步,闪烁走到青石台上,坐到上面早就有的蒲团之上,指尖一点,流光跃入竹林,刹那间山间一银虎飞奔而出,带回来一个青色还挂着些露珠的蒲团,并落在宋东曦面前。
“你虽还没正式拜师,但亦可唤我声师傅,且到我身前坐下吧。”
老道指了指身前的青石台,叫宋东曦走上前去,陪坐到身边。
“是,师傅。”宋东曦捡过身前地上的蒲团,望了望身边的银虎,忍不住的笑意、开心的便往青石台边跑去。
“自己今生的开局貌似非常不错啊!”
青石台也不算高,只有两个台阶与最后的石台面,合围着中间的泉眼。
当宋东曦开心的抬腿,踏上第一个台阶的时候,脑子中突然闪过前世种种。
出生时被遗弃在医院,可等警察找到父母时两人双双在下乡,爷奶亲朋拒不接收、如丧门星上门似的。
最后还是年迈、独居的姥姥接他回山间乡下了。
那只怀孕的跑山犬就是他的奶娘,四岁父母彻底失去音信,五岁奶奶走了。
他自己刨的坑,卷的席,葬了操心一辈子,到了终了却无人送终的老人。
跑山犬则守在坟头呜咽了两天,也弃他而去,走了。
那时乡下贫,见个活物都想弄弄吃,还没等他埋了奶娘,竟被乡里的大人拿去拨皮扒肉吃了。
悲哀,却又深深的无力感,在那个时候袭上年幼的他的心头。
狼犬争食只为口吃的,上山下河淘沙浪金,他也干过。
但最后掏出金疙瘩的他,还不是被骗的进了黑砖窑。
人生南北多歧路,被人逼得下了斗。最终鸟雀惊散,匆忙撤离古墓时,那些人也就扔给了他一本破旧古书。
但这是他一生的大机缘。
岁月他不悔,只恨脸不厚,心不黑。
前世种种皆在心间流淌,来自前世元神散发的清明之感,如流水般流淌过他今生的灵魂。
水乳、交融,两相之间,不在生涩,完美的契合。
而前世元神经过时空轮回碾压的精粹出来的神性,也隐藏进今生尚未修炼的脆弱灵魂之中。
神性的震荡间,梦幻破灭,他已经跨步站在第二个台阶之上了。
再次入幻境的他,见到荒古沙漠,万仞千山,而他脑海中回荡这一段话‘走过去’。
这一路走走停停,如同唐僧取经一般,有各种酒池肉林、珍宝黄金的迷惑,亦有强盗、兵匪、天灾的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