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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岂沓人与少二子(1 / 2)

 那小厮说这话,气越发多,一拍桌子,怒道:“这家主夫妻两个,比虎狼还没有良心!真让人费解,他们怎么会投身为人的!”道者一笑:“呵呵,万事因果。这一世为人,下一世自然为虎狼。可不要动怒,让外人听了去。”那小厮又喝一杯酒,脸也红了,道:“怕个鸟!大不了撕破脸,让他们今天丢脸!二公子仁义,家主夫妇可无慈心。却说,二少爷回了家,备受爱戴。半年前,与副将军谢寻之女谢鱼,情投意合。此事,灵山地谁也不知。可是,那不学无术的大公子,却也瞧上了谢鱼。于是,家主夫妻俩联手使了一出李代桃僵之计,硬生生坑害了一对璧人。”

道者:“呵呵,真是人间事多。不知,这李代桃僵又如何使得?”那小厮咬着牙,恨恨道:“这家主夫妻是缺了大德的,谁人不知。他们知道二公子与谢鱼情投意合,于是派人给谢家下了聘礼,约定儿女婚事。那谢家自然同意,于是双方喝了定亲酒,写了婚书。那婚书上写好了,二公子与谢鱼婚事的日期。然而,不知怎得,等到了结婚时,婚书上少二子的名字,却变成了大公子少旭仙。而迎娶谢鱼的人,也变成了大公子。在我们青雷山,这婚书可不是马虎,一旦写定,除非双方同意接触,或者人死了,不然必须执行,否则即是死罪!那谢家心知上当,也无计可施。而二公子心上人被骗,却也不计较,不仅把婚事让给大公子。而且,带着礼物,亲自去谢家赔罪,替大公子说情。”

道者:“你家二公子,这脾气还真是没谁了。这样毫无底线的做好人,对双方都未必是好事呀。”小厮点头:“是啊,要不说他傻呢。看二公子表面不在意,其实心里也难过,要不然最近,怎么老往山上跑呢。”道者点头:“六神开五神,一神不通全不通。这个少二子,当真愚顽。难怪,道者来此。”

玄一二人翻看会心岛律条,不多时,玄天忽捧过书去,喜道:“姐姐,你看。我找到真心果的记录了。”玄一凑过去一瞧,见其文如下:

典:真心果。

真心果原名善恶果,乃是七善大神百瑶,自仙界摘取一灵枝化成。善恶果树自两千年前落入会心岛,即栽种奇华山,只是开花,却不曾结果。大神有言,须有心智至诚之人,挖出己心,祭祀仙树,树灵有应,才能结出仙果。而仙果每次结果,只能持续十年,而后还需再次祭祀方能结果。而此善恶果,能辨善恶,可治无明绝症。

善恶果两千年,不曾结果。直到会心二零二五年,孝子“岂沓人”出现,善恶果终于结果。岂沓人生年不详,约会心一九九零年生。时,会心岛十二城之首,善心城中,有金师言、柳颜儿夫妻。夫妻二人,结婚五年,未有子嗣。会心岛规矩,三年无子,可以娶妾。为了满足丈夫想要子女的愿望,柳颜儿收留山中孤儿岂沓人,时岂沓人约五岁。

收留岂沓人后,未两年,柳颜儿有孕,生出双胞男孩。后柳颜儿又陆续生有三子!柳颜儿与金师言,已有子嗣,心生弃岂沓人之心。然岂沓人虽然年幼,却孝顺非常,心底善良,深得善心城人关爱!故夫妻二人,不敢抛弃岂沓人,只将其当做下人一般使用。

后金师言因病暴毙,岂沓人虽年方十五,已负责照顾全家生计。岂沓人照顾义母及五位义弟,十几年来,不曾一日停歇。岂沓人长至成年,而柳颜儿不允许岂沓人结婚,防止其结婚后,不再照顾家人。故岂沓人终生并无婚配。

后多年,义弟年长,皆结婚分家。唯有岂沓人,独自照顾义母柳颜儿。虽多受责骂,却并无不周。后柳颜儿重病,责骂岂沓人,责骂其下毒,毒害自己。有邻里为证,见柳颜儿病榻之上,怒骂:“狗心狼肺的畜生,我把你从山上捡来,供你吃住,你却下毒害我!害得我病重,连吃饭都困难!你倒是好,健健康康的一点毛病都没有!要不是,我的五个儿子还在,我肯定早就被你害死了。”

岂沓人跪地,道:““母亲大人!岂沓人,绝不敢有不敬之心!无论,母亲有何要求,岂沓人决不推辞!我这就去请城主,前来给母亲诊病!”柳颜儿恼怒,骂道:“哼!城主,我不相信他!善心城的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们都是你这一头的!他们都夸你好,我呸!你要是真孝顺,你就去奇华山,挖出自己的心,捧着善恶果来见我!只要我吃了善恶果,我的病就好了!你去呀,不都说你是大善人,你怎么不去呀!”“这!这!”岂沓人,一时呆住。柳颜儿又骂道:“怎么不敢了,口口声声,说孝顺!还不是口头说的空话,真正让你做的时候,你还不是不敢!狗东西,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我要见我自己的儿子!”

岂沓人跪地,拜道:“孩儿不是惜命!想当年,孩儿在山上忍饥挨饿,是母亲大人,救我下山,这份情,无可偿还。孩儿是怕,若我有闪失,日后,无人照顾母亲,岂不是我的罪过。”柳颜儿挣扎,用拐棍打岂沓人道:“我呸!我有五个儿子,少你一个狗东西,算什么!赶紧滚!”岂沓人拜了三拜,即起身离去。

是夜,天降鹅毛大雪,万物凄凉。奇华山上一人独行,岂沓人坚定不移,走到山上仙树之下。跪地三拜后,其以匕首挖出自己心脏,埋在善恶果树下。果然,真心不假,两千年不结果之仙树,夜绽千万金光,照耀千里,引动无数人众前去关注。

却见,一人胸口空洞,浑身鲜血直流,手捧一颗善恶果,从山上缓缓走下!善心城人,见到其他人,浑身染血,步履蹒跚,形容苍白的模样,无不啜泣感动。岂沓人步履蹒跚,捧着善恶果,走进家门,爬到柳颜儿床前,递上善恶果,笑道:“母亲大人,善恶果!孩儿给您取来了!吃了,您就能增寿百年,不再有病痛。”

见岂沓人浑身污血,柳颜儿一把打掉岂沓人手中的善恶果,骂道:“你个狗东西,随便拿个果子就要来骗我!你以为你挖了心,我就相信你了。”“这是真的善恶果呀!善恶果,善恶果!”岂沓人言毕,命殒。

后善心城人走来,带走岂沓人身躯,讲明岂沓人已经感动仙树,善恶果结果了,柳颜儿爬下地,捡起地上善恶果吃下,果然病体大愈,健康如初。虽疾病治愈,也增寿百年。然而,柳颜儿五个儿子却不愿赡养。一个人家中,孤苦伶仃,饭食也不能周全,又遭受邻里辱骂。一月后,柳颜儿羞愧不已,与家中上吊自杀。

为了纪念岂沓人的孝心,善心城修建孝心祠,纪念岂沓人。并且规定此十年所结善恶果,改名真心果。此果乃岂沓人孝心的凝结,因此凡是会心岛之人,不允许吃此果,若是偷吃,则挖心死刑。

“哇!好惨!岂沓人好惨!好伤心。”玄天擦了擦眼泪,不由得替岂沓人悲哀。玄一摇头,恼道:“这岂沓人脑子有病。要是我,早揍那老太婆服服帖帖的。这算什么孝顺,这是假孝顺,假仁义,迂腐,受虐狂吧。自以为高尚,实则可怜、可悲。”玄天:“姐姐,你是不是没有心呀,这么感动的故事,你一点没感觉?”玄一道:“百善孝为先不假,但是上善养道,中善养德,下善养命。这岂沓人不懂天道,也不养父母德行,连父母命也没有养好,算什么孝顺,我看天下最不孝顺的就是他了。”“你说的也有点道理呀。”玄天。……

道者感叹:“一边岂沓人,一边少二子,皆是圣心之人,下场却一样可悲。人有善根,若不明天道,也造业不少,轮回轮回,何时休呀。”

青雷山婚礼,为下午至凌晨放散。道者屋中,也听得外面热闹。虽众邻里不喜少堂风一家,但碍于情面,也不得不来捧场。带酒宴开始,半场中,少二子也回了院子,拉着道者喝酒。倒并不是少二子不愿意出去招呼客人,而是少堂风怕他今日抢了少旭仙的风头,所以不让他露脸。

道者笑道:“呵呵,我是修道之人,逢缘喝几杯也无妨。但也不能如此呀。”少二子笑道:“嘿嘿,喝呗,有没有什么人管着你,怕什么的。”道者:“你这人你哥结婚,你不去招呼客人,你找我喝什么酒。”少二子干了一杯:“哎,闲散惯了,不想理外面的事情。”道者一笑:“呵呵,这酒都喝了,还跟道者说瞎话。你作人不真诚。”少二子一笑:“这真话可难说。”道者:“仁义与虚伪,真诚与无状,情分与徇私,这些词,看起来好似天差地别,实则毫无差别。你觉得如何?”

少二子咂咂话,道:“哎,通通通。哇,小道士可以呀。果然是跑江湖的。”道者一笑:“你上午问道者,人该如何活着。道者讲的话,你不曾明白。与道一字,你不曾领悟,故而你满腹愁苦。道者,现与你讲一讲,你之苦如何?”少二子:“请讲。”道者:“你之苦,有其三,一则天下有情人,为何不成眷属。二则,天下仁义者,为何不成其圣。三则,天下至善者,为何不归其终。”少二子点头:“嗯,你说的不错。那以你道家的,如何来解呢?”

道者一笑:“此三苦,实则为一苦。佛者言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此八苦也为一苦。不明因果,不知来生,不知死归,不明道终。”少二子听得挠头:“道者,你说话能不能直白点,我好像听不懂呀。”道者一笑:“呵呵,听不懂,那说的再明白,你也未必领会。说白了,你私心太重,做事做人不懂得用道心去做,全凭私心。”

少二子不服道:“道者,你这话不对。整个灵山地,还不曾有人说我有私心!你这话从何而来?”道者:“你私心在心,在理。你之父母为恶,你替他们遮蔽,这不是私心吗?你之兄长为恶,你替他们圆谎,这不是私心吗?你不遵循天道,顺遂父母得恶心,甘愿为他们行恶送去匕首,这难道不是私心吗?你心里痛苦,非他人之过,皆自己所造。你害了你父母,成为无德之人,遭受乡里的谩骂。你害了你之爱人,让她一辈子凄苦。你也害了你自己。而你恍然不察,还以为自己是圣人哩,自怨自艾。”道者一席话,少二子有所醒悟,道:“你所言不差。不过,事已至此,也没有转圜余地。哎,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喝酒,莫提此事了。道者,还是讲讲你凡界风土人情吧。”

下午饮酒半日,到了天黑,男方家有车马将新娘接来,拜堂父母。之后,点亮仙灯,向雪午大帝灵牌跪拜。诸事完毕,新人入洞房。而场中搭有擂台,由附近年轻人比试武学,以此也可吸引姑娘来看。吵闹不休,一直天明才罢。道者与少二子饮酒半日,二人喝的大醉。道者将自己本事展露,演示给少二子看。少二子不曾想凡间武学也如此厉害,于是,将自己所学本事,也偷偷演示给道者看。道者只看了一眼,已经学会穿空之术了。

两个人正谈的高兴,忽然门外小厮秦泽飞奔而来,嘴里大喊:“公子,出大事了,快来呀!出大事了。”少二子醉意正盛,抬眼笑道:“能有什么大事。别吵了我的朋友。”秦泽急道:“少爷,大少奶奶死了。还不是大事呀,还不去看!”少二子一下子惊醒,吓得面白,急道:“怎么会死呢?”“可能是服毒自杀了。你快去瞧瞧。”秦泽。少二子急飞奔而出。道者一笑:“呵呵,合该有这么一出。不然,你少二子怎么开窍。”

少二子飞步而至,见新房外人山人海,都往里瞧。分开人群,走入房中,见双方亲戚都在,而新郎少旭仙坐在桌子,面色惨白,似乎吓傻了。而床榻上,一身喜服的新娘子,面白如纸,口角吐血,只剩一口气活。少二子查看一眼,心中也悲,后悔万分。压住情绪,回头看少堂风问:“父亲,为何如此?”少堂风冷冷道:“哼!好像是吃了九叶梅自杀了。真是晦气。”

“九叶梅!此毒无解!”少二子也是呆住。此刻,少旭仙忽站起来,指着少二子,怨毒道:“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勾引她,跟她藕断丝连,她怎么会死!你给我滚!滚!”少旭仙推搡着少二子,情绪激动。少二子回头皱眉道:“九叶梅传说只有医神能治。我带她去找医神!”少旭仙拦住少二子,骂道:“你滚!她是我媳妇,不需要你假慈悲。九叶梅根本没有解药,她只剩下半个时辰命了,去哪里找什么医神!你给我滚,她死也是我少旭仙的人,跟你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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