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俱废，便是阴人的下场。</p>
我扶着墙发抖，半响才重新坐回床上。</p>
一汪血泪终究还是没有流下来。</p>
心酸痛苦层层袭来，可已经落不下泪了。</p>
我坐了良久，也没有叫醒周茉，试图汇聚力量，思考对策。</p>
可脑子里浑浑噩噩，思维都无法集中起来。</p>
忽地，有人推开了门，伴随着一道香风，桃花一般的女子出现了。</p>
桃仙姑。</p>
我看向她，她也看我，背影被月光拉得老长。</p>
“没事吧？”她这么问道，并不进来，神色难明。</p>
“没事。”我摇摇头。</p>
桃仙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得说正事：“浩土百门百派都聚集在太一道，已经僵持了一个月了。”</p>
“他们想干什么？”</p>
“九九天劫现世，被视作不祥之兆，他们都容不下阴人。”桃仙姑如实道。</p>
“我知道了，等能走了，我就走。”我咽了咽口水，脑袋低垂，无力抬起。</p>
桃仙姑终于进来了，捧起桌台上凉了的水，递给我喝。</p>
我由她喂着，喝了好几口。</p>
谁也不说话了。</p>
片刻后，桃仙姑告辞，最后道：“你已经没有任何修为了，算不得阴人，或许可以留下，太一道能收留你的。”</p>
一个普通人，留在太一道能干什么？怕是养猪都嫌累。</p>
“不必，过两日我就走。”我摇摇头。</p>
桃仙姑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不说，离去了。</p>
房间里又安静了。</p>
周茉发出了微微鼾声，用手挠起了自己的鼻子。</p>
我重新躺下，无力地睡了过去。</p>
两日后，又一次起来。</p>
这次，好得七七八八了，像是一场让人眩晕的感冒终于过去了。</p>
当然，这个好只是凡人之躯好了。</p>
我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了。</p>
丹田如何了我根本看不到，或许河图都萎靡了，一气化三清不知道有没有被天劫劈散呢？</p>
我爬了起来，周茉不在。</p>
又一次用铜镜看看自己，发现终于有了点精神，不过五官还是没有光泽，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p>
我深吸一口气，稳步往外走去，这才发现这里是九千丈高的太一脉。</p>
我在太一脉的后山住所里，四周很安静，只有鸟语花香。</p>
高空云海绮丽，道气无处不在，这里是人间仙境。</p>
但我已经触碰不到了，那些云海，我无法上去了，更不可能逗留。</p>
我沿着山路走出去，走到尽头，看见了九千丈的广场。</p>
广场上，诸多年轻弟子在上早课，端坐着修身吐纳，但很多人都心不在焉，窃窃私语。</p>
而给他们上早课的是天罡宗的梁丘。</p>
我的身影一出现，上千弟子齐刷刷看来，广场上立刻死寂了。</p>
梁丘一下子站起，嘴巴张了张，远远看着我。</p>
“师兄好。”我勉强一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