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示意其进屋言语,待其退去蓑衣和斗笠,只见其人身材修长却有较大的头颅以及较大的嘴巴。
进入屋内,此人再拜,“此拜谢武安侯再生之恩。”
刘季惊疑,“邦何曾有恩于先生?”
此人这才自吾介绍道,“在下魏人甯昌本为胡阳主吏掾,因不愿助胡阳令奴民敛财而遭其毒打,不得已潜藏,今逢武安侯得以重见天日,如同再生父母。”
此时的胡阳令看到甯昌,惊恐以为来索命,吓得再次瘫坐在地,任有雨水拍打,“甯昌何以仍在世乎?莫非汝乃……”
胡阳令实则在甯昌那一瞥中便发觉此人眼熟,但一直想不起为何人,此刻早惊讶的怀疑人生。
甯昌看向院外的胡阳令,“胡阳令怨恨武安侯不欲封赏于其,本密谋杀害武安侯,秘应郦、析二县,因其死士皆被神秘侠士除去,这才立刻改换策略,以色诱获利。”
听闻此言,刘季没有说话而是默默走向胡阳令,如日月变换的双眸盯着胡阳令。
胡阳令见刘季如此眼神,一言不发,忽然恐惧从心生,知道有甯昌在恐怕还会有更加不堪的丑闻被揭露出来。
为此,胡阳令咬定必须求饶方能活命,“卑令知罪,武安侯饶命……”
胡阳令不停的求饶恕,刘季听得腻烦,眉头微皱,“汝尽言,有何理由恕汝之命。”
“卑令被蛊惑而已,愿戴罪立功,吾熟知析、郦二县秘路,可行秘兵。”
胡阳令说出此言,非常自信凭借于此定能活命。
甯昌快速接话道,“武安侯,吾亦知迷路,更知防御缺陷。”
刘季眼神中闪过一丝喜色,看着甲士道,“既如此,送胡阳令去该去之地。”
胡阳令双眼睁的滚圆,正欲继续开口求饶,声音便彻底淹没在雨夜中,刀光一闪。
温热的液体四散飞溅,噗通一声,胡阳令倒地,这次倒地便再亦无法起来,眼睛中还留有一丝惊恐和难以置信。
片刻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胡阳令被拖出去,带着他的侯爵梦随着雨水的冲刷消散。
陡然出现的血腥味尚未来得及扩散,便被雨水冲的干干净净。
此时的雨珠小许多,但依旧顽强的喷撒着大地,令人像做坏事一般东躲西藏。
一个活人眨眼之间消失,刘季此刻如没事人似的,命侍女继续上茶水和瓜果,并请甯昌落座。
可甯昌却完全不同,他有些愣神,第一次近距离见到如此场面,愣愣的说不出话,刘季连呼三声才反应过来。
饮几口茶,甯昌便欲将通往郦、析二县的秘经和防御缺陷详细讲于刘季,刘季却笑着挥挥手,“不急,明日再言,今日美美睡一觉。”
刘季想了想又命这里的侍女将茶水和瓜果去掉,“雨夜常伴凉风,凡身不喜此种不速之客,此乃泡制药酒不妨多饮几爵。”
甯昌自不敢与刘季饮酒,经不住嗜酒的刘季劝勉,甯昌忐忑的饮下几爵,便佯装不胜酒力,醉醺醺,刘季只好放走酒伴。
甯昌被安排在不演出的军营,那里有曹参、周勃坐镇。
处理完胡阳令之事后,胡阳守将吓得趁夜逃出城去,胡阳城的雨夜彻底进入宁静。
院内初绿的树叶低垂于屋檐之畔,不肯托起坠落人间的雨珠,天空中的雨珠不免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