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出帐,心中揣测,“吾观沛公必成大器,今日助,来日方有路。”
沛公一出,自然非内急,更非醉酒。
几排木棍,简易帷帐围拢,便是如厕之地。
厕外有一棵树,树下有几个人,顶着风雪,跺着脚,哈着手,张良正在劝刘季立刻离开鸿门,返回霸上。
刘季却有一丝为难之色,那神情像极项羽,却有几分不同,“今者出,若走,未辞也,为之奈何?”
不辞而别,对于精于事故的刘季而言,终有不妥,然未曾张良再劝,只见樊哙急出一身汗。
如此风雪之寒,不知樊哙何以出此汗,“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如今人方为刀俎,我为鱼肉,告辞做甚?”
刘季眼珠子左转右瞥,快速的思虑着,“只好不辞而别……若全走,项羽再怪罪,为之奈何?”
张良知晓刘季在担心什么,“良来善后,沛公安心疾回霸上。”
欣慰,张良总是能读懂刘季心思,这让刘季又喜又虑,“有劳子房,项羽不敢太过放肆。”
言语中刘季对留下张良善后,即有愧又安慰张良,几人当中刘季思来想去唯有张良留下较为合适。
张良名义上还算韩王麾下之人,但刘季所带来之人则不同,若悄然离去,范增一怒很可能将其斩杀。
对张良必然有所忌惮。
计定,张良迅速盘算着,“沛公来时持何物?”
刘季这才慌忙命卢绾拿出宝物,“吾持白壁一双,欲献项将军,玉斗一双,欲与亚父,会其怒,不敢献,子房为吾献之。”
恐怒火加柴,人之常情,奈何张良一身青风,“谨诺。”
言毕,与张良分别,刘季欲走军门,樊哙道,“何往?”
刘季道,“速回霸上。”
樊哙道,“吾等不辞而别,岂能走军门…”
樊哙指着一处茂密丛林的小路,刘季恍然大悟,轻拍脑袋,“急而误事。”
刘季迈步,樊哙正欲跟上刘季脚步,突然发觉不对,本欲向小路而去,忽见刘季转身看向张良。
此时的张良尚未回帐,依旧驻足在原地目送他们,忽见刘季快步向他走来。
张良心中迟疑,莫非劝吾一起走?
刘季道,“从骊山下,取道芷阳间行,至吾军不过二十里耳,度吾至军中,公乃入。”
危难时刻,依旧心思缜密,毫不慌乱,张良暗叹,恐范增派兵追击,故至军中才入谢,追之晚矣。
雪,枝丫上的雪一点点变厚,枝ㄚ下的张良默默注视着,寻思刘季已至军中,乃迈步向大帐走去。
入帐后,吃惊,范增看着唯有张良一人回到大帐内,吃惊。
项羽诧异道,“沛公何在?”
张良忽视范增的眼神,直接向项羽拜谢道,“沛公不胜桮杓,不能辞…”
后面的话范增几乎没在听,因为他的脑海已经被愤怒占据。
项羽非常认真的在听张良言,“谨使臣良奉白壁一双,再拜献于将军足下。”
酒醉不辞?素闻刘季好酒,酒量岂差,项羽思虑既然刘季装醉,那他亲自前往,“沛公安在?”
和解,此时的项羽真欲和解,之后天下太平,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