贯高道,“立刻出击。”
言毕,贯高见二人脸上还带着忧郁之色,显然还有所顾虑。
孟舒道,“是否等蒯先生至,再言?”
贯高怒道,“吾乃恒山相国,还是蒯彻乎?”
孟舒、田叔不再言语,立刻引兵准备出城而战。
贯高亲自身穿甲胄,准备指挥恒山军出战。
呜呜号角响起,战斗已打响。
城外的一将脸上露出非常神秘的一笑,那嘴角不易察觉的笑似手注定这场三县与恒山国之间的悬殊战,似乎没那么悬殊。
城外隐藏很好的此将正是陈馀麾下的大将郭同,他用非常冷峻的目光看着观津城门隆隆打开。
看着恒山军冲出城门,接着便是东张西望的迷惑眼神,人冲出去却不知敌人在何方。
士卒初出时士气总是很高涨,那眼眸里除却一丝丝惧怕便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如同饥饿数天的强虎出笼,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眸中的锐气已经减少,那饥饿的火焰闪烁着,几乎要熄灭。
就是此时,就在田叔护着贯高出城一直小心翼翼的寻找叛军时,四面八方忽然响起战鼓声,甲盾出现,由人组成的盾墙出现,缓缓的将他们围起来,没有冲击,而是箭雨。
郭同道,“狠狠射击。”
郭同只有一个命令,困住,拖住,不与其正面交锋,只要能激起恒山军的欲望,激起城中之人的战意,令其不得不寻求突围而战,便已成功。
郭同奉陈馀之命趁夜困城,兵马至观津后,郭同没有组织发动攻击,亦无焚烧粮道,或者堵截水源,而是一个又一个的派人混进去,去刺探城中主将为何人,谋士又为何人。
“将军,为何只圈不攻,宁可逃,而不战?”
郭同则道,“城中贯高等人不足为虑,皆为朽木耳,唯有蒯彻此人令人忌禅,其智谋不在吾之下,甚至不在陈侯之下,故而只可拖,只可围,不可与之正面交锋。”
郭同知道如果列阵与恒山军交战,兵力不在优势,如果贯高再用蒯彻之计,必败无疑。
贯高未曾想到一出城门便遭遇箭雨,铺天盖地的箭矢,煌虫一般。
再大的战场,其实贯高见过,在矩鹿陪着张耳、赵王歌时,曾从城头上见到过那黑压压的战场,那战场比现在的要可怕的多,规模大的多,惨烈的多,城墙几乎被染成红色。
贯高以为经历过那场协烈的战斗,他再亦不怕战斗。
如今才知道城上观战,与自己亲历惨战那是迥然不同的。
十步之遥的人在倒下,温热的红色液体在飘飞,溅在身上,溅在脸上,黏在眼睛上,视野变成红色。
贯高呕吐,眩晕。
生死一线,居然眩晕,贯高自己很惭愧,渐渐失去知觉,却让正在血战的田叔冷汗直流。
田叔作为骑将立刻代贯高发出撤退的命令,撤兵立刻迎来郭同的追击。
郭同知道他这次的任务,然能多杀几个,自然会减轻些压力,他引兵追击之时,那城头上的另一战将孟舒眼角露出一丝笑意。
就在这时,孟舒听到命令,立刻传达弯弓射箭掩护撒退的命令,不知蒯彻何时出现在城头,及时下达射击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