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盛大的灯会表演开始了,集市上立即热闹起来,舞龙舞狮队伍率先出场,一条金鳞巨龙,一只红鬃狮子,从集市两侧向中央汇聚。
龙盘虎跃,绣球摇摆,采青起伏,周围的人纷纷在房屋前升起各色彩灯。
三洲道内的居民都载歌载舞地来到街道上,自发组成舞队,他们沿着街道来到三洲道集市的中央平台,平台上三洲道八大商会会长已经在平台上坐定。
这八大商会是三洲道的管事人,其中万家商会便是八大商会之首,这万家商会在九州设立有房地、钱庄、旅店、餐馆、丝绸、金银玉器、药材、马匹共十三种商行,可谓是金银无数,富可敌国,更让人称奇的也是万家商会现任会长,是一名女人,万家林氏,林启婳。
林启婳今年四十二岁,为万家上任会长万千界的原配夫人,万千界三年前去世,万家所有产业便由这女人一手打点,一开始其余商会均对此不乏有反对之声,但之后均被林启婳拿下,不再多言。
这八大商会以万家商会为首,其余七家分别是经营锦罗绸缎的华彩罗家、素有白手千机之称,以制造玄妙机关为生的千机墨家、三十云月,八百乘风,经营走镖的神行董家、以盗墓为生,发家致富的旋风金家、炼丹制药行医济世的永吉药号张家以及靠娼业艺伎谋生的醉春宵花家。
“林会长,今年的灯会可比往日的热闹多了。”千机墨家主事人墨道言,望了望天空,此刻墨家飞鸢正飞过三洲道,映着月光,向三洲道内散着钱币。
“墨家机关飞鸢送钱币,讨采头,墨当家当真是有心了。”林启婳抬头看了看飞鸢,抿嘴一笑,赞扬了一句。
“哎哟,有林会长一句赞赏,我墨道言当真是荣幸之至。”墨道言拱手行礼,脸上一副喜悦。
华彩罗家主事人罗儒风,指着街道上的舞龙舞狮队伍对林启婳说道:“林会长,你看那龙与狮如何?”
“那龙造型威武却又不失优雅,那狮气势不凡,我一看便是你们华彩堂的杰作吧。”林启婳眉毛一抬,向罗儒风使了个眼色。
罗儒风回道:“林会长,慧眼如炬,我当真佩服,那龙身狮躯,都是用天蚕金丝细细织就的。”
“这一身金丝真是价值不菲啊,看来你们华彩堂,近年来生意真可谓是如日中天啊。”林启婳感叹了句。
罗儒风回道:“这都是托了林会长和万家商会的福。”
“罗当家,你太过谦了。”
此时,龙狮汇聚,庞大的龙身挡住了平台上的视线,只听得一声声铜铃声从龙身狮躯下传出,不一会儿,二十来名衣着鲜亮,肤白貌美,面容姣好的年轻女子钻出来,搔首弄姿地舞蹈起来。
永吉药号的当家人张忘景,一看便知道这是花家的杰作:“看这样子,这些舞女该是醉春宵的人吧。”
张忘景一向悬壶济世,对经营娼业的花家,打心眼里看不惯。
醉春宵当家人花烨昌斜看了张忘景一眼,道:“若是忘景兄看上哪位姑娘,我便将她送于你。”
张忘景不屑回道:“不劳花老板费心,张某人已有糟糠,且我与内子恩爱有佳,不做他想。”
林启婳称赞张忘景说道:“张当家,可真是个好男人啊。”
说罢,林启婳询问花烨昌道:“花老板,这些姑娘,可都是自愿入你醉春宵的吗?”
“林会长,这个是自然。”花烨昌急忙解释:“她们都是些无家可归,无父无母的人,我见她们可怜,便收留她们,给她们衣食,也免他们饿死街头。”
林启婳语气变得严厉起来,语速也慢了些,似乎在提醒花烨昌道:“如此这般,那再好不过了,你也知道我的规矩,若是八大商会中有人行不轨不齿,不善不义之举,后果你是清楚的。”
花烨昌连忙捧手行礼道:“岂敢!岂敢!请林会长放心。”
林启婳满意地点点头。
那群舞女当中领舞者是醉春宵的头牌,人称粉蝶姑娘的余诗诗。
只见那余诗诗玉足一点,飞身便起,在空中旋转,彩衣似花朵绽放开来,真如一只飞舞的蝴蝶。
“惊鸿舞姿,如蝶飞舞,这粉蝶姑娘的称呼果真名不虚传啊。”神行董家当家人董云飞,抚摸着美髯,称赞一句。
花烨昌问道:“云飞兄,莫不是看上了诗诗姑娘?”
董云飞低眉笑道:“那到不是,这诗诗姑娘身法灵活,若是走镖,当是一把好手。”
花烨昌白了他一眼:“暴殄天物。”
余诗诗落在舞台中央,舞姿曼妙,眼神迷离,似能勾魂夺魄,那双眼但凡是个男人见到都回把持不住。
周围的人亦是喝彩不断。
突然,余诗诗的舞步迟疑了片刻,她似乎瞥见远处山峦上窸窸窣窣闪动着黑影,那身影行动快速而且诡异异常。
余诗诗虽为舞姬,但却练的一身好轻功,一眼便看出那些身影身法的异常。
“那是什么?”余诗诗心里正在疑虑,一个锣点又将她从出神状态下拉了回来,她继续跟着乐点起舞,心里嘀咕:“莫不是远处太暗,我看花眼了。”
乐曲接近尾声,余诗诗以一个下腰侧卧的姿态,结束了整个舞曲,只见她花容仰面,正要起身谢场,但眼前的一幕却让她着实一惊。
不远处的高檐楼阁上,几只怪物攀爬正立在青瓦之上,望着广场,那几只怪物形状犹如细腰猎犬,但身上没有毛发,而是褶皱的肌肤,肌肤成青绿色,看上去类似青蛙,头部前半段似马后半段却像是獒,獠牙交错,两只耳朵尖尖竖起,如同猞猁猫一般。
余诗诗惊起身子,不由花容失色,踉跄一步,指着那几只怪物叫到:“大家快看!那是什么?!”
众人皆望向阁楼之上。
那几只怪物,见人发现了自己的行踪,索性飞扑近人群,随着阵阵尖叫,阁楼下五六个鲜活的人,已经化作尸体,倒在血泊中。
霎时间,广场上一片混乱,人群四散,灯置旗幡纷纷倒在地上,灯中的油与火焰瞬间将周围的建筑物点燃。
宋宁溪等人被蜂拥人群推挤出来,待人群渐去,他们才靠近到舞台中央。
“那是什么东西?”李怀玉见到眼前的怪物,不禁问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