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进入下半学期,我们都要为结业考试做准备了,成绩优异者可直接升入立广大学,当然这是每一个学生都期待的,可幸运者毕竟在少数,注定又是一场狼多肉少的抢夺战,何况,连家庭都作为战斗实力并入了角逐,战况激烈可见一斑。</p>
而我,恐怕是唯一怀着不同想法的毕业生。我想远离这里,密集高强度的测验,各项特长申请报表资格测试,将生活中最后一丝空气也挤走。我实在是疲于应付。</p>
我没有坚持就是胜利的惯性思维,也不期待飘渺不合实际童话。我已经下定决心,拒绝所有给我带来困扰的。不管是人还是物。</p>
忘了多少天,我没理过司明海,没有回头看过他,偶尔路上偶遇,我也一溜烟跑掉。绝不给自己妄想的权利。权利义务相辅相成,而义务我真的担不起。</p>
司明海并没有放弃,始终在堵我。为什么强迫别人,他做起来总是那么理所当然。我没有对他有任何误会,他要跟我说的话,我不仅毫不感兴趣而且避如蛇蝎,我做的如此明显,为什么还不放过我?</p>
一个月的连番轰炸,同学们早已筋疲力尽,晓慧也被挫的连跟我斗嘴的精力都没有了,佑凝全家要移民到瑞士,比我们更忙。难道,毕业钟声响起,我们这场宴席就要散了吗?</p>
我甩甩发胀的脑袋,不去想这些不愉快的事,准备趁休假这两天,好好休息一下,天塌下来不是还有个高的顶嘛。</p>
胡乱收拾了一下,班导一声令下,我拎起挎包飞也似的冲出教室,再见都没跟死党说。今天我有很不好的预感,我要赶快坐车回家。</p>
一辆出租车停在校门左面,我心下一阵欢喜,还真是来得巧呢,“希筱羽,你站住。”司明海一声暴喝,我吓得头也没回拔腿就跑,几乎是下意识的逃离。我是不是欠他钱没还,还是我烧了他家的房子。我就这么这么好欺负麽。一脚迈出校门,我刚要欢呼自己逃出生天,一个人影翻过围墙,挡住我的去路。惯性使然,我没刹住车,倒霉的鼻子撞上他的下巴,一阵酸意直冲眼眶,他显然没料到我哭,登时手足无措,双手投降一般举着,一脸的无辜,双眼焦急盯我脸上,确定没流血才舒了一口气。</p>
我心里暗骂学校围墙就不能再垒高一些吗?学生手一撑墙头就轻松越过,是怕不招贼惦记啊。一脸的怨怼,盯着墙看了老半天,终于没敢拿脚踹,我很怕疼。</p>
可是,我也不敢抬头,我知道这家伙一定气疯了,别说我们发生了什么我躲他,现在可是什么也没发生,我见他就如临大敌,如逃瘟神。他如此骄傲的一个人,平白无故受我这份没理的鄙弃,肺恐怕濒临炸的边缘了。</p>
待了五分钟,他深呼吸了一下,也不迫我抬头面对他,右手抓住我左手,拉起就走。我知道该说的话,始终要说,任他拉着,该停自然会停,走了大概十五分钟,路上他没回头没说话,走在我前面,手还不肯放开,隐约有了湿湿的感觉,我却觉得是他的手在哭。我是傻瓜。</p>
环顾四周,十几层青石台阶,上面是一个不大的小广场,弱柳扶风,说不出的温柔。他往上走了几层,像是累了一般拉我坐了下来,握着我的手看了好一会儿,慢慢放开了。</p>
“为什么躲我?”他直入主题,不再犹豫。</p>
“我的生活中,不应该出现你这样的人。”我缓缓说出,说给他听也给我自己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