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的时候王启年的死讯向全镇人公布，几乎全镇的人都出席了他的葬礼（王祥符托病没有出席，只让学仁替他主持仪式）。他的遗体被埋葬在面朝中原的一个山丘上，那里也是舜水镇人的集体墓地，三十年来所有死去的华夏人的归宿。</p>
金丹武者兼素有威望的长老之死让舜水镇人暂时弥漫了哀伤和惊惶的情绪，镇中迄今并没有发生什么过激事件，只是全镇缟素之人的脸后难免泄露出股股涌动的暗潮。</p>
王启泰在南坡大寨顺利地接管了巡山的军队，四位健将和他沟通良好，军中的士气难免低迷，但没有到一蹶不振的地步。</p>
几日来，土著也曾派出一队人马在南坡的大寨前叫骂邀战，他们抬着昂山俘获的王启年遗物铁脊矛耀武扬威。舜水镇四位健将之一被激出战，三十回合刺死土著一位筑基武士，但没有夺回铁脊矛，被土著的毒箭之雨射回大寨。</p>
不过这场小胜利也稍微提升了下军中的士气。</p>
昂山宝焰自杀死王启年后就再没有现过身。土著部落中出现了较大的人事变动，亲华夏人的长老有很多被公开处死或者失踪。</p>
——以上是我们在石塔里听学仁的转述。</p>
我猜这里面有王祥符兵法上的诡计。王祥符这张强力的金丹武者牌藏了起来，又在全镇军民中营造一股哀兵的气氛，能让土著麻痹大意，到血祭之日他一定会奇兵突出。</p>
至今舜水镇还没有动乱的迹象，我判断是王祥符秘密地和掌管庶务的几位次要长老通过声气，表面上镇中自王启年死后气氛紧张，其实真正掌事的人都吃了定心丸。</p>
这段时间我和慕容芷却不管闲事，在石塔中专心读书练功。</p>
我们最集中精力完成的是每天一个时辰的身体锻炼。</p>
——这是一切武技、法术等等神通的根本。</p>
我父亲就对我说过，法术和武技都靠元气支持，只有练好身体，才能积攒大量的元气。外功看似最基础入门，其实是万术之本，每天都不能怠慢。</p>
一个时辰的时间并不算长，关键是最质不重量，练习的时候绝不能心存游思，必须全身心的投入。</p>
第二个项目是在日常的行止坐卧中随时保持“绝”的状态——并不要到达我在小黑屋时“活死人”的状态，而是保持在一个从没有练习过外功的人状态，要像本来的呼吸那样自然。</p>
第三个项目才是慕容芷练习雷咒，我练习小无相功。</p>
降龙掌和小无相功的风格大相径庭。</p>
降龙掌是从御气最简单的刚、柔、中、绝四种御气法门推导出无穷尽的御气变化。</p>
而小无相功是从不厌其烦的繁复变化慢慢归纳出有限和根本的几个御气法门。</p>
从古本的八本《小无相功》到今本的上下两卷，删去的篇幅除了已经过时的内容，根本的改动仅是记谱方法的变化，实质内容并没有少掉多少。</p>
——所以我越学越是头大，《小无相功》对气各种用法归纳简直如同梳理牛毛那样细致，我也必须怀着数星星的心态去一段段练过来。</p>
学习的过程我发现慕容芷又偷偷藏私：刚、柔、中、绝四大窍门她在我学降龙掌之前就了解过。如果不是我得王启年传艺，到时遇到实修的难题少不了要老着脸皮问她——万一她借机敲诈我点什么，就把我搞臭了。</p>
两门功法都能飞快和高效地锻炼修炼者对于自身气的控制。</p>
此外，降龙掌的最大实战应用是加强攻防的肉体能力。</p>
而小无相功则是模拟气，也就是其他人气的特征。</p>
慕容家的易容术和人皮面具是伪装成别人的脸，而小无相功是伪装成人的另一张脸：气的特征。</p>
经过王启年的训练，内功中层的我有不错的运气，虽然才学了小无相功不久，但现在如果有心，可以冒充熟悉人的气，比如王启年、王启泰、王祥符等等，只是气的规模上只能和我自己的气量相当。</p>
昂山宝焰的气特征鲜明，让人感应一次就不能忘记，但十分诡异，目前的我还不能模拟那么复杂的气。</p>
——终于我完全明通了慕容芷能学习我法术的原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