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拉朝赖在床上的丈夫翻个白眼,埋怨道:“不让你喝,不让你喝,你非要喝,你最后都抢酒喝了,再这样下去,我看你就是第二个托乎塔尔了。”
女人虽然嘴里絮叨着,可是手脚麻利地穿衣穿鞋。
她连脸都顾不得洗,就去后院喂羊。
沙拉抱着一堆青黄相间的野草朝棚圈走去。
怀里的野草挡住了她的视线。
沙拉凭借感觉走进棚圈,南东边墙根处的槽里添加草料。
两只俏皮的羊用嘴巴拽着沙拉的裤子朝后扯。
沙拉温柔地笑笑,用手扒拉开这两只羊。
这一黑一白的两只羊是她拿着奶瓶亲自喂养的,两只羊见了她格外亲。
沙拉含着笑朝外走去。
突然,嘴角的笑凝固在脸上。
她盯着棚圈外的脚印惊呆住了。
湿漉漉的地面上有几串脚印,还有几只羊踩踏过的痕迹。
沙拉猛地一回头,开始清点起羊群来。
她数完第一遍,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又连着清点了三遍。
这次确认自家昨晚丢了六只羊。
沙拉扯着嗓子惊呼道:“贼娃子偷羊了!贼娃子偷羊了!贼娃子把我家的羊偷走了!”
一墙之隔的骆峰听到西边院落的喊声,顾不得给老牛套车了。
他撒腿朝巴格达提家跑来。
沙拉的喊声在这个静谧的清晨格外响亮。
周围的邻居都闻讯赶了过来。
巴格达提双手提着裤子、系着腰上的皮带,趿拉着布鞋冲到后院。
骆峰、艾力、马明、小四川以及周围邻居涌在巴格达提家的后院。
沙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着,“哪个不要脸的贼娃子,偷走了我的六只羊。”
巴格达提站在棚圈外扫了一眼,笃定的语气说道:“丢了三只公羊,三只母羊,两只母羊肚子里都有娃娃了。”
骆峰和艾力细细观察着地面上凌乱的脚印,沿着脚印朝外走去。
所有人跟随着他俩走出巴格达提家的后院,过了一条狭窄的小路。
他们又顺着小路朝南走去,穿过一条羊肠小道再右拐,就上了大马路。
艾力和骆峰分析着脚印继续朝前走,大概快到了马路西边的三岔路口,这痕迹消失在马路凌乱的脚印中。
二十几个村民将艾力和骆峰团团围着,听着他俩的分析结果。
骆峰回头指着地下的脚印推断道:“贼娃子是两个人,还熟悉咱阿勒玛勒村的情况。”
艾力也指着路面的道道车辙印,分析道:“看样子,这贼娃子有人接迎,昨晚那么大的雨,又是天黑了,两个人赶羊,不可能,羊到了天黑就不动了,拿鞭子赶都赶不走。”
骆峰摩挲着下巴猜测着,“要是有人接迎的话,接迎的人肯定会把偷来的羊拉倒巴扎去卖,今天是西域市巴扎,我估摸着贼娃子不敢到咱西域县巴扎卖羊,巴扎就在阿勒玛勒村东边,他不敢来。”
围观的村民对骆峰的推断无不点头赞许。
一个个随声附和道:“傻骆驼,没错,贼娃子不敢来咱巴扎卖羊。”
“到巴扎来抓住他们,打死他们,这些坏家伙!”
“佛地对头撒(回民话,说的对),让额(我)去卖偷来的羊,额也跑地远远的,咋勺子(傻瓜)样自投罗网撒。”马明应声着。
骆峰偏过脸对身旁一脸沮丧的巴格达提说道:“老巴,走,咱俩赶紧儿去西域市巴扎找羊去。”
小四川提醒道:“傻骆驼,你就这么肯定贼娃子赶到巴扎卖羊去了?万一他拿回家宰了吃呢?”
骆峰笃定的口气回道:“贼娃子偷羊,不就是想换点钱嘛?再说了,他们害怕被人发现,也想着早早脱手,只能到巴扎上卖羊了,巴扎上好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