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锦蹲下来,第一反应是要伸手去拔掉那深深刺入叶新月脚掌的瓷片,但是又担心会引来大量出血。他抬头看向疼得脸煞白煞白的叶新月,不由有些犹豫,见段莫离也走了过来,他便让开了位置给后者。毕竟段莫离才是大夫,这种事情交给他处理最好。
段莫离皱了皱眉,随即又将叶新月抱了起来,将她抱到床上:“别动。”
叶新月哪里敢动,她脚底板还扎着一片瓷片呢。
但是,一天之内两次被这个男人抱上床,虽然都是事出有因,也真是有点那啥……
段锦紧跟着来到了床边。
此时,叶新月还穿着鞋,并且那瓷片也尚未拿出来,所以并为见到多少血液渗出。只是,从叶新月疼到煞白的脸色可以看出,肯定扎得很深。
“你叫叶新月,是吗?”段锦忽然开口问了个很不相干的问题。
叶新月的额头已经疼得渗出细密的汗水,她讶然地抬头,看着这个眉眼俊雅的少年,不知他为何在此时有此一问,随即点了点头:“是的。”她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可是脚底传来的瞬间的疼痛却让她不由惊叫起来:“啊!”
原来,就在她和段锦对话的时候,段莫离把那瓷片拔了下来。鲜血从鞋底慢慢溢出,滴在床边的踏板上,一滴一滴,流动汇聚,像是在那板上开出一朵妖异的鲜花。
叶新月顿时明白,刚才段锦是故意说话引开自己的注意力的。她感激地朝他看了一眼,他却只是撇开了头去。
别扭的孩子啊,呵呵。
看着轻轻地脱下她鞋子的段莫离,叶新月却毫无感激之情,就算不事先说一下是为了怕她紧张,那他就不能下手轻点?她没过度失血而死,也要被疼死了。
叶新月的鞋袜早就被血染得鲜红,白色的襦袜被鲜血染红后,那红色在白袜的对比下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一边小心地褪下叶新月的袜子,段莫离一边头也不抬地道:“止血散。”
闻言,段锦立刻去橱柜那里拿来一个小小的青色瓶子。
叶新月暗想,果然他和段莫离很熟悉,段莫离的什么东西放在哪里他都很清楚……她还没来得及往那年下攻上YY过去,脚上的疼痛让她又倒抽了一口凉气,理智顿时又被拉回现实之中。
段莫离的手指很纤长,而且附有一层薄薄的茧,此时他左手握住叶新月细细的脚踝,整个人半蹲着,将她受伤的脚固定在自己的手中,另一只手则接过段锦递过来的止血散。
莫名其妙的,虽然没有乱想什么,叶新月还是觉得脸颊有些发烫。
“你来帮她,让她不要乱动。”段莫离让段锦蹲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接手自己刚才的动作,然后他自己则拿掉塞住小瓷瓶上的用红布包好的软木盖子,小心地沿着叶新月的伤口洒下药粉。
那药粉之中似乎暗含了什么清凉的药物,碰到伤口后冰冰凉凉的,但是又让叶新月疼得下意识想要缩回脚去。
偏偏段锦的力气却又很大,叶新月猛然缩脚都没有能挣得开去,倒是他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些鼓励。
叶新月忽然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个怕打针的小孩子,而段锦就像是不停安慰孩子的家长——不过,明明她才是大人的说。
幸好段莫离动作还算利落,上药的过程并没有维持太多时间。只不过叶新月还是疼得满头大汗。
“好了。”段莫离拿着一堆染红的绷带和用了小半瓶的止血散站了起来,以简短的话作为结语。
段锦闻言这才放开了叶新月的脚,将她的脚轻轻地搁在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