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练满嘴的“科学”自然谁也听不懂,却依旧把魏君兰说的脸色铁青。
这么些年来,从来只有魏君兰数落沈秋练的份儿,何曾受过这种气,偏偏事实板上钉钉,她抱着云晴芝无从抵赖,这妇人胸膛剧烈起伏,可见此时情绪波动的极为厉害,无处宣泄,最终投向了闻天羽一行人:“你们做师兄的怎么连这点大局观也无!不知道劝阻芝儿犯错吗!”
闻天羽几人噤若寒蝉。
“行了。”云虚让喝道:“错了便是错了,甩锅给旁人有何意义?芝儿,你现在就将玉泉眼交予我,我与你娘一同将其送回小岚庵山。”
事已至此,云晴芝像朵霜打的花儿,不情不愿的从魏君兰怀中爬起来,摇摇晃晃的回屋取玉泉眼,云虚让便与魏君兰一同御剑离去。
沈辽对于眼前这峰回路转的局势甚感诧异,甚至有种奇妙的扬眉吐气之感。
“阿宁,咱们也可以回去了!”他激动道。
“爹,你先回去吧。”沈秋练说:“我还有话要跟他们说。”
沈辽一愣,随后望了望一旁的闻天羽,露出了恍然的神色。
“成,那爹回去做饭,等你一起吃。”他开心的搓了搓手,像个大仓鼠似的小跑着下山。
沈秋练啼笑皆非的目送他远去,旋即,主峰上便只剩下了他们一群小辈。
少女光速变脸,冷冷一垮唇角,大步流星的走到了云晴芝跟前,展臂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云晴芝被吓了一跳,嘶声道:“你干嘛!”
“你还欠我一个道歉呢,忘了吗?”沈秋练言简意赅。
她的身材比云晴芝高挑,此刻尖俏的下颌微抬,天鹅般的颈子绷的笔直,居高临下,眼神冷若寒霜。
云晴芝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愤怒的神色。
此前她每每遇到危机,都能坚持以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示人,让人卸下对她的戒备,相信她,支持她。
但这会儿,她被沈秋练逼到慌乱无措,气急败坏道:“道什么歉!我才不跟你道歉呢!都是你活该!”
“你今天不道歉就别想走、”沈秋练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云晴芝挣扎不脱,电光石火间,她意识到闻天羽还在不远处,当即两眼一翻朝地上倒去,沈秋练适时松手,任凭云晴芝跌的四仰八叉,她忽然开始佩服云晴芝了,同样的招式使了一遍又一遍,重点是她也不嫌地上硌人。
果不其然,闻天羽奔了过来。
“晴芝!”他慌忙将云晴芝抱起,抬起头来对沈秋练道:“不就是一句道歉吗!你这么急着要是能让你长块肉还是怎么的?”
“是啊,不就是一句道歉么?”沈秋练冷冷的看着他,“有这么难说出口吗?”
“她还有伤在身,你何苦这么逼她!”闻天羽将云晴芝大横抱起,甫一说完,他才意识到沈秋练也是有伤在身的。
回眸对上沈秋练饱含嘲讽的眼神,闻天羽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你的伤要紧么?”他讷讷道。
沈秋练翻了个白眼。
这男人,又蠢又贱。
“管你的晴芝去吧。”
说完,沈秋练头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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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派的主峰供掌门一家人居住,弟子舍在邻边的孤雁小峰,按男女分寝。
为了方便照应许多低阶的不辟谷的弟子,沈辽的伙房就在弟子舍旁边儿。
沈秋练回来时天色已晚,炊烟映着斜阳袅袅,沈秋练将白驹安置在一颗树边,拿了许多干草蔬菜给它吃,自己便径直去了伙房。
米饭的香气被柴火的热度一蒸便盈满了整个屋子,沈秋练两天没吃好睡好,这会儿简直快要迷醉了,像条小狗似的吸着鼻子凑到沈辽身边。
“爹,你做什么好吃的啦?”
“哎哟丫头,灶台脏,别进来呀!”沈辽围着个围裙,在各种锅碗瓢盆之间打转,他熟练的将烫好的蔬菜捞起来,放进一个白瓷海碗里,转头端到了外头的八仙桌上。
沈秋练背着手跟出去。
“喏。”沈辽拿了两支竹筷子“跺”的对齐,塞到沈秋练手里:“吃吧。”
沈秋练垂眼道:“爹,你清汤寡水的喂兔子呢?”
“唉?不是你说天羽喜欢苗条的姑娘,所以你不能吃重油重盐,要保持身材,这都是水煮的,你都吃了小半个月了。”沈辽诧异道。
沈秋练沉默了两秒,深刻替原主感到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