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这个还严重点。”
“你是说”陈义眼神一变。
江峰依旧轻轻一笑,但脸上带些悔意。
“师父最痛恨的,就是打假赛。
二十多年前,在国内刚开始引进拳击时,师父便是最先一批开始融入拳击教学的元老,那时我作为国内第一批运动员,还是很有希望的,当年在师父的训练下我的技术也堪称顶尖,甚至有征战世界职业拳坛排名的希望。”
“那时候国内的竞技环境为什么你会打假赛?”陈义问。
“一个乡下走出来的年轻人刚入这大千世界时最想要的是什么?当然是钱。
那时候有个机会,到澳门去打比赛,出场费很多,而且打假赛给的更多。”
江峰自己倒上一杯,咕嘟咕嘟灌进嘴里。
“当年岁数小不懂事,后来和师父闹得很僵,我被逐出了师门,再后来师父也离开国内,去了欧洲,从那之后就断了联系。”
在欧洲时大师兄和陈义说起过一次,和师父早早分道扬镳的那个拳手,是师父当年培养出来的最好的弟子,当年世界上还是职业拳击的天下,他有极大可能进入世界级职业拳击的舞台。
只可惜后来和师父早早分道扬镳,这条路便断了线。
陈义也饮了口啤酒,他看着江峰,脸上带着惋惜。
江峰道:“我知道你是被欧洲本地的黑帮陷害的,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你我二人居然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说着,他突然凑近了一点。
他道:“陷害你的,是克莱斯勒·恩鲁兹?”
陈义轻轻嗯了声,他捏起杯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他看着江峰,深潭般的眼神中暗流涌动。
冠军夜后,陈义与师兄们庆祝,一番痛饮过后,师兄们各自回家,陈义和师父是住在拳馆的,陈义则独自一人回拳馆。
走过市区边缘的夜市时,陈义发现自己已经被团团围住。
七八个持械混混,其中一名还带有手枪。
最终陈义造成两人遭到重击死亡,其余多人受伤。
当他回过神来时,警察已经将他控制,而不远处的汽车的车窗正降下,露出那张满是轻蔑,高傲的脸庞。
这时他才发现,他已经中了那家伙的圈套。
“我查了你的信息,你只是在jolt被封杀禁赛,而且肯定是凶兽那小子搞的鬼,为什么回到国内后不继续开始征战其他舞台,反而在这上大学?”
陈义没有说话,他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江峰自嘲笑笑,也将杯子倒满,全灌进嘴里。
“在这方面,我也没有资格教育你,毕竟我也是个废人。我们两个都是半途而废的废人。”
“可是我就问你一句,你真的甘心么?”
江峰话锋一转,直直的看向陈义,他自己的眼神中也尽然都是不甘。
“如果你能回到擂台,那么就由我来做你的教练。
你如果真的能决心回到擂台,那么我会尽我所能,会从站立系继续帮你开发,只要一路能走下去,回到世界舞台是很有”
陈义抬起头,突然打断他的话。
“你知道古代斗兽场里的野兽和斗士么?
我觉得我在之前,就像是一只野兽。
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我也在擂台上击倒对手,可我却不知道我为何而战。”
天空中的阴霾愈压愈深,终于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江峰望着这双眼睛下的暗流涌动,紧绷的神经缓缓松懈。
“抱歉,我说的有些主观了。”
江峰举起杯子,看向窗外。
“下雨了,你我都是在雨雾里的人,都在雨雾里时,是没有办法给别人指引方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