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希翻开笔记本，越是翻看，心里就越是慌乱了，“这个女人，太不简单了，简直是滴水不漏。”</p>
白羚的笔记本上，记录了江天放日常开销的所有详细情况。</p>
某月某日，与安监局局长吃饭，地点，金额，参与人员；</p>
某月某日，前往某地，前往事由，加油费用，过路费，便餐费用，同行人员，；</p>
某月某日，在路边购买水果</p>
…………</p>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大到上千的支出，小到买公交车票，全部清清楚楚、条理分明的记录在册；梁希判断，白羚说发票收据在办公室，应该不是假话，因为现在他就可以派人去查验。</p>
笔记本上记录的不仅是账目，白羚把江天放的所有工作安排、行踪，也全部记录在这个本子上，这是与开销内容可以相互比照的。</p>
“那按你这个说法，江天放从来没有在财务报过帐？”梁希终于发问了。</p>
“没有。”</p>
“为什么？”</p>
“江县长说现在财政紧张，等以后宽裕了再说。”</p>
梁希沉默了，难道这两万元的故事，发生的如此不可思议，但结局却真的就是如此简单？</p>
不一会，随行人员取回了白羚办公室的发票及收据，还耳语了一句：“卡上的金额是……”</p>
梁希觉得现在的局面，正朝着自己预料之外的方向发展；他冲周东点点头，示意审问继续，他需要时间来思考和消化这意外发生的情况。</p>
“有人检举，曾经发现你一清早就出现在江天放的房间里，有没有这回事？”周东觉得该来点狠的了，再兜来兜去的没意思，我需要的，就是认定你们之间的奸.情，至于钱，那都只是旁证。</p>
“有。”</p>
白羚干脆的回答，让周东的心又砰砰跳起来；怎么又是这么简单的就承认了？可白羚的表情不大像犯了错误的样子啊？</p>
再来点直接的，周东问：“你在江天放的房间里，和他那干了些什么？”</p>
说完周东就有的后悔，这样的审问机会多难得啊，应该问得仔细点、直白点，比如“你们一晚能做几次？一次做多久？采用了哪些姿势？你常用的叫.床词有哪些？”……</p>
那样的回答才精彩呢，远比那些杜撰的H小说强多了，这可是来源于生活，具有极强的写实性。</p>
可白羚的回答让周东再次激怒了：“我说我去搞卫生，你信吗？”</p>
信？鬼才信</p>
那是招待所，搞卫生的人有的是，用得着你去亲自动手吗？可周东一转念，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啊？搞卫生，给江天放那小子搞个人卫生吧？这个名词新鲜，这妞看上去冷冰冰的，没想到还是个懂情趣的人啊……</p>
可周东抬眼一看白羚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想歪了。</p>
白羚站在那，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周东和梁希，似乎在示威，“我就是去搞卫生的，你能怎么着？”</p>
梁希眯缝着眼睛，逼视眼前这个俏生生的、身上不沾一丝俗气的女孩，他终于把自己的思维调整过来了；以前的轻视，已经消失殆尽，他终于意识到，能让老领导和杨书记重视的人，肯定不是简单的角色；单看江天放身边的这个秘书就能想象得到。</p>
这次来查江天放，任重而道远。</p>
“你说你是去搞卫生的，但有人举报你和江天放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你怎么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梁希阴着脸问道。</p>
这种事，要是发生在现在，双方就算有事，完了水一冲，“*梦了无痕”。只要没有抓到现场，连警察都没有办法获取证据。没有证据，那就只能认定对方是清白的。</p>
但是在九十年代初期，当时的法理与现在不同。</p>
梁希的这个问题，就是有名的“有罪推定”。</p>
嫌疑人需要自己找证据证明，你是无罪的；找不到证据，就可以认定你有罪。也就是说，上至主席，下至平民，从理论上讲，都是“犯罪嫌疑人”。</p>
一直到1997年，我们国家才在修改的《刑事诉讼法》中明确规定，“未经人民法院依法判决，对任何人都不得确定有罪”。也正是从那一年起，法院审判前的被告人，称为“犯罪嫌疑人”而不再称为“罪犯”。</p>
梁希这个问题的刁钻之处就在于，他认为白羚无法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因为这种事他见得太多了，谁也说不清。</p>
但梁希还有更狠的：“我知道你无法证明自己；因为江天放亲口对别人承认了，你是他女朋友。”</p>
白羚的眼神，刹那间朝梁希望了过来，眼神中闪现出一丝慌乱；梁希的话，重重的锤击到白羚的内心深处，她的心，乱了……</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