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发现魏仁浦与赵匡胤曾是邻里,这事情并非秘密,李重进只是派了几个亲信去开封城外打听了一番就得知了。
这事李重进曾在信中提过一次,李延庆当即就明白了,赵匡胤陈桥兵变时的朝中助力,大概率就有这个魏仁浦。
了解了这个时代的权力结构后,李延庆认为,历史上赵匡胤陈桥兵变并不仅仅是禁军的叛变,必然是有执掌兵权的枢密使协助。
因为没有枢密院的兵符和调兵札子,赵匡胤是不可能带兵出征的。
魏仁浦的倒台李延庆是乐于见到的,但自己的计划此时更为重要。
李延庆很清楚,魏仁浦的枢密使是当不长的,如此他的威胁程度将会大大降低,事情还是按照自己的计划有序的进行更好一些。
吴观刚才在府衙中与两位主官谈论了很长时间,非常口渴,便又喝了口茶水:“此事似乎是赵兴业指使的。”
“哦,赵兴业?”李延庆感到有些惊讶。
“这几天赵兴业仗着推官的身份,多次进入州狱审讯竹奉璘,而我和窦判官都未曾进入州狱之中。”
吴观接着说道:“竹奉璘在狱中以瓷片割腕自尽,这瓷片,是盛菜所用瓷盘的碎片,而这菜,正是赵兴业指使狱卒买的。”
“想不到啊,我本以为赵兴业是一个没有后台的人,他的后台会是谁,李谷?王溥?还是魏仁浦?”李延庆疑惑道。
吴观轻轻摇头:“还不清楚,也有可能他并无后台,赵兴业的妻弟是米行行首,与竹奉璘有些牵连,而赵兴业为了保全自身,谋害竹奉璘,再将其死亡伪造成自尽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也确实合情合理。”李延庆点了点头,又问道:“老师是去看了案发现场吗?”
“看了,所以才会拖到现在。”吴观放下茶碗:“若只看现场,那竹奉璘确是自杀无疑,昨晚守夜的两名狱卒并未见到任何人进入牢房,竹奉璘身上也无挣扎、打斗的痕迹,仅仅是手腕处被瓷片割得血肉模糊。”
“如此就好,只要能对京中交代过去就行。”李延庆明显放松了下来。
其实窦侃、吴观还有李延庆都希望竹奉璘自杀,但为了自身的安危,几人都没有进入州狱中劝竹奉璘自杀,更没有派人谋害竹奉璘。
因为竹奉璘是郭荣钦点,要进行三司会审的重犯,郭荣比任何人都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三人不想被当今的天子怀疑,都不敢撞这个枪口,不但不敢轻举妄动,还吩咐狱卒们好生看管竹奉璘,生怕竹奉璘死在监狱中。
如今赵兴业当了这个勇士,正中吴观和李延庆下怀。
吴观分析道:“这样一来三司会审是进行不下去了,陛下必然另派重臣来宋州查案。”
“到时候查的就会是赵兴业了。”李延庆微笑着说道。
“只看现场,没人能怀疑赵推官,他办事倒也是妥当。”吴观并不相信竹奉璘是真的自杀。
只是案发现场的一切迹象,都在告诉所有人:竹奉璘的确是自杀而亡。
“可惜我不能去看看现场。”李延庆心中的侦探之魂在燃烧,可他并无职权去现场一览。
吴观略带疑惑地看了眼李延庆:“没什么可看的,竹奉璘的尸首已被仵作拿去查验了,牢房中仅留有血迹而已。”
“算了,此事也与我无关,下午我就待在屋中看书好了。”李延庆感觉到了吴观疑惑的眼神,当即说道。
吴观轻轻颔首:“如此就好,这些天你就在府中,不要出去走动,此案事关重大,切莫惹祸上身。”
“学生明白的。”李延庆用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