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和凝写的还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浓词艳曲,只能在市井中传唱,这导致他在文坛的风评极差,在官场的人缘也称不上多好。
和凝的“斑斑劣迹”,赵匡胤当然有所耳闻,但他没想这等小事竟然还会影响到和凝的名声。
在武将里,逛妓馆那不是常态吗?一起扛过矛、逛过妓馆那才能称得上有交情。
一念至此,赵匡胤不由感慨道:“就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能导致名声变差,简直不可思议。”
“文官与武将不可一概而论,文官与武官的忌讳也各有不同”
魏仁浦话刚出口,马上改口道:“说着说着怎么聊到这上边去了,说起来,我记得那李延庆不是李重进的儿子么?他怎会帮韩伦?”
赵匡胤也意识到聊偏了,用了点时间将思绪扳回正轨:“这事我也觉得奇怪,李重进已将李继勋逐出禁军,只要再将韩令坤也逐出去,他便能独掌侍卫亲军司,若是韩伦东窗事发,那势必会牵连到韩令坤,按理来说,李延庆应该会帮着窦仪对付韩伦。”
“窦仪与李延庆赴任洛阳,应该都是范质的手笔,而李延庆呈上的这封弹章至今杳无音信”魏仁浦低着头思忖一番,皱着眉说道:“莫非,那李延庆是假意帮韩伦,实则接近韩伦好掌握其罪证?”
赵匡胤也仔细想了想,提出了另一种可能:“也有可能李延庆是真心实意帮助韩伦,范质见到那封弹章后,害怕窦仪因此被撤职,指使御史台将这封弹章压下。”
说起李延庆,赵匡胤想起了自己与李延庆仅有的两次见面。
一次是在蹴鞠场的门口。
还有一次,是接弟弟赵匡义回家时,在路上偶然撞见。
蹴鞠场赵匡胤至今对那场假赛记忆犹新。
而且那场假赛的参赛队之一,黑云队,还与显德元年董府案的失踪者董三牙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赵匡胤当年还想彻查到底,但因为父亲赵弘殷的警告,而不得不放弃。
现在,就连赵弘殷都不在人世了。
物是人非啊赵匡胤坐在椅上,恍惚间有些失神。
坐在赵匡胤对面的魏仁浦,则是皱着眉继续分析道:“嗯,倒也确有这个可能,李延庆这人究竟是个什么性子,我们还真不清楚。”
“也许,他与李重进不是一条心呢。”说罢,魏仁浦轻轻笑出了声,他实在觉得这个可能性很低。
笑了几声,魏仁浦见面前的赵匡胤一点反应都没有,认为赵匡胤是有些困了,便轻轻敲了敲扶手:“元朗,时候不早了,我也该睡了,你先回去吧。”
赵匡胤愣了会,方才回过神来:“那我就不打扰魏相了。”
魏仁浦嘱咐道:“记得提醒韩令坤,叫他切莫轻举妄动,还有,要他写封信给洛阳的韩伦,叫韩伦注意点李延庆。”
“我明白的。”赵匡胤起身,拱手告退。
赵匡胤从仆役手中接过缰绳,牵着马从侧门走出韩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