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冯吉的身旁,还有一名客人。
冯吉笑意盈盈地为王溥介绍:“齐物兄,这位是李家三郎,李延庆。”
王溥看向冯吉身旁的年轻男子,面露诧异:“李家三郎?令尊可是李使相?”
李延庆面带微笑,拱手行礼:“在下李延庆,早知相公大名,对相公仰慕已久,今日有幸得见,才只盛名之下果无虚士。”
王溥回礼的同时,也对冯吉使了眼色,似是在问:你是怎么与这李延庆搭上关系的?
冯吉当即会意,说道:“李三郎虽出身武家,却在国子监进修过,不但满腹文才,更兼刚正不阿,是窦侍郎都交口称赞的人才,我与三郎相识不久,今日正与他在府上聊些南方的趣闻,正巧齐物兄上门,我便想着介绍三郎给齐物兄认识。”
通过冯吉提供的情报,以及乌衣台连续多日的探查,再加上时局的变化,李延庆觉得与王溥正式接触的时机已到,便通过冯吉上演了一场“偶然”的碰面。
王溥今日是来找冯吉解闷的,见有李延庆在场,心知这闷是不好解了。
而且李延庆的身份太过特殊,在如今的局势下,想要明哲保身的王溥并不太想与他有过多交集。
可来都来了,总不能干脆地转身离去,这岂不是拂了好友冯吉的面子?
于是乎,在冯吉的一番好言下,王溥只能硬着头皮进了冯府的客厅。
但出乎王溥的意料,李延庆与冯吉似乎是真的在聊所谓南方的趣闻。
而且通过旁听,王溥这才知道李延庆也参与了淮南战争,还在滁州当过一段时间的推官。
不得不说,李延庆的口才当真了得,在滁州经历的那些往事经过他绘声绘色的讲解,令王溥仿佛身临其境。
特别是击破滁州叛民那段,更是令王溥心生向往。
王溥的父亲王祚是武将出身,曾与后汉高祖刘知远共事,也曾向儿时的王溥讲述过战场上的种种往事。
曾几何时,年幼的王溥也曾幻想过自己身披甲胄,在战场上挥斥方遒的英豪气概。
可稍长几岁后,王溥在经史方面的天赋就开始显现,在父亲的安排下他放弃了从武的梦想,转投儒学,他也终于靠着儒学登上了人臣的顶峰。
但战阵的梦一直藏在王溥心底深处,从未彻底消散。
今日听了李延庆口中惊险刺激的战阵,王溥脑海深处的那个梦似乎又浮现了出来。
随着这个梦一起浮现的,还有对父亲王祚的思念。
种种情绪下,王溥心中五味杂陈,他的脑海也有如一团浆糊,浑浑噩噩不知所在。
“齐物兄,齐物兄,你怎么了?”还是冯吉拍着王溥的肩膀连声呼唤,方才将他的魂给叫了回来。
王溥的肩膀抖了一下,双目逐渐清明,他挤出一丝微笑:“没什么,听着李三郎的讲述,想起了一些往事。”
冯吉打趣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是最近太累了,坐在椅子上打盹呢。”
王溥揉了揉眼眶,巧妙地转换了话题:“对了,方才李三郎说到哪了?”
冯吉不再看王溥,转头望向李延庆,对他眨了眨眼:“方才李三郎说到他在滁州得到了一批罕见的南方县志,我让他下次来访时带上这批县志,我正想见识一番这所谓县志是何物。”
“南方县志?此事当真?”王溥瞳孔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