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也怪不得孙老会动怒,因为孙火刚刚这后一句话太不合常理了。在这段未露面的日子里,张雷岳临终举荐的流言已经在宗门内传扬开来,已经使得他不得不怀疑孙火是否也已经动了权力之心。假若事实果真如此,且不论先前围绕孙火而拟定的计划都要从长计议,就是本人是否还能继续成为暗卫都还要重新考虑了。贪恋权力也就会自然生了惜命的念头,这样是执行不了危险的任务。
同样的,孙火此刻的进阶虽然是好事,却十分的不合时宜。在孙老看来,张雷岳是如此的看重这个没有名分的徒弟,但人家却在他新丧没多久就能够心无挂碍地开始了进阶突破,不仅看起来很是刻薄寡情,也从另一方面印证了流言的说法。这样的举止,都颠覆孙老原先对其品性的评价,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人。
此外,的炼器要地,人来人往,孙火返回这里不可能不与人招呼交谈,而且若真的害怕误了差事的责罚,则更没理由不先弄清楚新殿主的来历以便做好应对的准备。因此孙火是怎么进来这里,又是不是自大到以为副殿主之位已经在掌握之中,都成了孙老此刻言外的疑问。
“属下是今日才从宅邸出来,一路上都未曾与人照面。因为法器毁损无法继续压制血气,张匠师私下里告知了属下一条密道,允准平时用其进出天工殿。所以,所以我还不知道新殿主是哪位前辈接任。”
孙火把头埋得更低了,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了孙老隐而不发的怒意,只是实在不知道这怒从何起。但他知道的是,说出个所以然,否则后果难以预料了。
“嗯。”
孙老嗯了一声,语气缓和了许多,堂的气温回升高涨了起来,双腿也站得稳定了。
“他对你倒是挺放心的啊,连天工殿的密道都透露了,堂都给搬空了。虽然旁边堆积如山的法器对于其他人来说是毫无价值,但对于你而言,整个落云宗即便是最上面的两位老祖也没有这般厚实的身家吧。”孙老又转过头看向光罩附近的地面,淡淡地说道。
“不敢有此念头。这里法器再多但都是宗门之物,属下从来没有私藏占用半件,还请舵主明察!”这下孙火真的是没法稳稳站定,一下就跪伏在地头都不敢抬起。从这话里的意思,他听出了怎么像是有人告发了自己存在贪墨宗门财富的嫌疑,才引来孙老到此查问的意思,这实在是无妄之灾了。
“起来吧。有没有做过你自己心里最清楚,若是以后被拿住了会有什么下场也不用我多说的,好自为之就是。既然你现在回来是要补上欠缺的任务,那就去做吧。我先走了。”
说完这番话,孙老便拂袖转身往外走去。没走几步,他突然停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还跪伏在地不敢起身的孙火,轻声说道。
“对了,你听好了。天工殿的新任殿主就是老夫。另外,从成为筑基期修士之后的时间算起,你可以和其他人一样不用再担负什么例行杂务差事,不过这分金的酬劳还是按照半成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