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积听的入神,在那些微醺之下,似乎在短时间里忘了自己问这些问题的目的。
“然后,赤沙府几度易主,偶尔也会无人问津。最近几十年间,敦煌那边又聚起了一个部族,生成自己是千年前的月氏遗民。趁乱占了敦煌之后,起了个圣月氏的国名,然后顺着走廊又占了赤沙府,和党项人对峙。只是当时党项饶心思都在秦地和中原,根本无心理会他们。再到后来卫氏先祖创业,将党项人赶走。他们在逃跑之际,主要分作两支,较大的一支逃往东边投奔在兴庆府的同族,另外一支则是逃往西北。”
“那……逃往西北的党项人和那什么……圣月氏,起了冲突?”
“算是有一些冲突吧,不过规模并不大。”
卫悌之饮了一口酒水润了润嗓子,然后继续道:“圣月氏国主要经营的地方暂时还在敦煌那边,距离赤沙府大几百里,本来就没多少兵力镇守,再加上党项人较为骁勇,仅仅用了五营两千余人便将他们赶回了敦煌。后来,那支党项人中的其他人也相继赶到,然而赤沙府已经关了城门,一个人也不让进了。”
“这是为什么?”
“唉……”
卫悌之叹了口气,这才继续道:“金沙府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大城了,没落了近百年后,那里的底子已经没有多少。再加上金沙府的周围多是黄沙或者戈壁,能用来种粮或者放牧的地方本就不多,那两千余人如果想要过的好些,本来就需要不少资源,如果再放更多的兵马或者人口进来,那他们的日子不就更苦了么。”
“原来如此……”
陈积这才恍然,在这个时代的生产水平之下,如果没了商路这一条重要的资源,那剩下的只能靠土里有的东西了。
“当时剩下的党项人,零零散散的,差不多还有万余人,他们里面的多数人自然也想进入城中,只不过对上那两千多已经修整完毕,并且占据地利优势的兵马来,他们攻城的胜率并不算高,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因为被先祖赶走的缘故,兵败的他们并不齐心,别是一起合力攻城,他们之间能减少一些内讧就算是好事了。后来,那一万多人便分成不知道多少余部,然后散到肃州西北的这片地方,以劫掠附近的牧民为生,等到劫完之后,便以牧民同样的生计方式过活。当然,几十年来,他们劫掠的习惯一直没变,只要寻到一些机会,这群党项人便聚伙到酒泉肃州抢夺财物粮食。”
卫悌之很是详细的讲完,然后这才再次靠在椅背上,对陈积道:“好了,那儿的情况就是这样,你这右军之首,是不是已经明白了?”
陈积确实已经明白了,而且在他的脑海里已经形成一副画面,下一刻,他用已经准备好的碗碟将画面中的各方势力简单摆了出来。
首先,是北凉这边在酒泉肃州驻扎的军队,人数不是很多,两万左右。这些人数虽然看起来和党项余部差不太多,但肃州不是南边的金城,防御工事相差太远,人家那边是厚高砖墙,这里只是堆起来的土墙而已,就更别提墙上的那些滚石圆木等器械了。
所以为了防止守城出现意外,必须得要时刻保持着这边的人数优势,哪怕这优势只是那么一点儿。
其次,是那些散落在各处的党项余部,现在看起来,那些余部确实算是一盘散沙,但散沙并非是毫无威胁可言,他们的机动性导致了不确定性,而这种不确定性让凉国的边军无比头疼。
再次,还有犹如降的三千洛州骑兵。从二皇子卫悌之的言语中得知,这支“奇兵”显然是打破了此前双方的平衡,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党项好几个营部被清扫。
不过……
“殿下,现在那些党项人,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