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弗兰克在胖警察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总算是平息了上门找事再借机寻找线索的心思,警察办案毕竟不是军事行动,没法凭一袋洗衣粉当证据就能杀上别人家门去。
也没顾得上休息,弗兰克随便买了份早餐填饱肚子,在烟草和咖啡的刺激下振作精神,便开车照着便签上写的地址飞驰而去,他多少也算是听进了劝告,甚至没有在“游荡者营地”门前多做停留,这次过来打的仅仅是侦查目标地点和周边环境的心思。
“治安良好?”弗兰克暗骂了一声,在他眼里这地方远没有表面上看去那么平静,作为一名从一线退役的优秀特种兵,他能清楚地察觉一些普通人无法注意到的细节。比如街边那个正在发传单的壮汉,一身红色的广告服使其看上去分外滑稽,但过分精炼的身材和行走时略显刻意的步伐,早就暴露了他身手非凡的事实。
开车从这片街区穿行的过程中,弗兰克甚至碰到个似乎隔着车窗,还能察觉到他视线的年轻人,惊得他赶紧撇开视线,加速从对方视线中消失。
“法克!该死的条子……该死的税金小偷……”轮椅上的老人对着警车尾灯挥舞起拐杖,而推着轮椅的年轻人望着远去的警车眨了眨眼,疑惑了片刻便继续推着老人前行。
……
劳墨有些手足无措地走在街上,他终于发觉自己这些年宅的有些过分,对道上情况的了解都有些过分迟滞了。
劳墨刚刚试着去找了前些年的一些旧关系,但结果不怎么乐观,因为过去他跟道上的联系,大多源自于学生时代被迫的张扬:学校里被他揍过的混混,有不少在加入帮派后依旧慑于他的威名——或者说拳头。
该怎么说呢?混黑其实是个淘汰率异常高的行当,能导致一个年轻混混陨落的情况,包括但不限于打伤别人后跑路、打伤别人后被抓坐牢、被别人打伤后被迫提前退休、被道上烈度远高于校园斗殴的打打杀杀吓破胆后改行……以及死亡。
刚毕业那段时间还好,那些混混大多还处在刚入帮派尝甜头的阶段,被劳墨有事找上门时有多大力出多大力,再不济也能提供点小道消息,完了还能吹嘘两句“我帮上学时的老大办事了”,而那些同辈的混混不是挨过劳墨的揍,就是听过劳墨学校时期战无不胜的传说,自然也愿意多捧几句。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劳墨当年的“熟人”凋零殆尽,非要找的话也不是找不出人,但花费的功夫就有点……
而当年那些企图招揽过劳墨的帮派就更别提了,把手伸进学校的混子又能有多大出息?被拒绝后没继续纠缠的还算好,劳墨就当是结个善缘了,可那些死缠烂打、想方设法要把他腐化拉下水的帮派,没多久就悄无声息了。
没下死手,就是找没人的地方挨个狠揍一顿再悄悄扔给医院,正好为劳墨测试伤害做出了不可或缺的贡献。
劳墨倒还真找到了一个招揽过他,事后又没过多纠缠的帮派老大,可人家现在洗白上岸改行当歌手了,见面后虽然没帮上忙,却兴高采烈地即兴了几句“哥早就不在道上混”“道上的传说就是我小兄弟”“惹到我的人要小心,你们马上有危险”——然后拉着劳墨合了个影,表示要把这次相聚做成歌……
要不是劳墨表示自己还有事,他都怀疑那位大哥能拉着他吃个中饭,可就算这样还是互留了联系方式才脱身。
劳墨不得不感叹:这些曾经的社会人,社会起来还真是让人难以招架。
有些无计可施的劳墨这会儿又不好直接回家,只好一路晃晃悠悠朝着游荡者营地的方向走去,杰森现在肯定在那边蹲着,干脆直接去等消息好了,中午还能在那边对付一顿。
嗯?
劳墨突然注意到路边停着的警车旁有个隐隐散发着杀气的条子。
这片地方治安不是一直挺好的么?谁敢跑到游荡者的地盘里闹事?难道自己真的宅太久了,大个不在的日子里连这里都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