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狗继续埋头摆弄那堆棋子,努了努嘴撇开那个话题,道:“你如果有时间,我倒是可以帮你折腾一只燕松,这东西紫色胸脯,红眸子,灰脊背,燕子尾,漂亮的紧,就是难抓。以前村子里有人玩燕松就用白绸掂在身下露出双朱砂眼睛,紫胸脯搭上剪刀尾巴,煞是好看,跟一水灵娘们一样标致,这燕松花点心思还是搞得到的,比那海东青靠谱得多,后者就真是可遇不可求了。”
曹蒹葭犹豫了一下,道:“我只晓得玩鹰有很多门道,也觉得有只鹰隼很惬意,可真要自己伺候它可能受不了。”
陈二狗小心翼翼盯着棋盘上已经摇摇晃晃的棋堆,道:“当然不轻松,光是熬鹰,就得一天24小时候着,在张家寨往常都是我白天12个钟头,富贵晚上12个钟头,跟伺候祖宗一样对着他,我不知道城里人玩鹰是怎么个玩法,但我觉得一只鹰或者隼要既有灵气又有野性,就得去深山或者大平原上放飞,你还得掰命跟着它跑,体力活,你一个女人怎么玩得出火候。”
曹蒹葭狠狠瞪着他,却现这犊子只顾着摆放棋子,根本不理会她的眼神,等她即将恢复平稳心境的前一秒,陈二狗抬头嘿嘿笑道:“我没瞧不起女人的意思,只不过体力活,你确实比不上我,我脑子没你好使唤,总不能连最后一点尊严都没,否则抬不起头,给俺们东北爷们丢人丢大了。”
曹蒹葭眯起眼睛,她这个神情很容易让人不由自主提高警惕,典型的笑里藏刀,笑道:“真的?”
陈二狗很狡猾地保持沉默,暗示自己这是好男不跟女斗。
“你站起来。”
曹蒹葭从藤椅上起身,俯视陈二狗,一脸狐狸奸诈笑意地提出一个奇怪要求。陈二狗抬头,装傻犯愣,半天就是没动静。无可奈何的曹蒹葭笑骂道:“你怕什么,我一个体力活比不得你的小女人还能吃了你?还是爷们吗?”
话说到这份上,陈二狗只得站起身,满是忐忑,琢磨着这个女人到底要唱哪一出。
“过来点。”曹蒹葭微笑道,站到陈二狗身旁,那个欲语还休的烟视媚行,妖媚得简直就能让得道高僧都犯戒,还是处男的陈二狗哪里经得起这种裸的诱惑,再说站近点也能仔细观察她的玲珑曲线不是,虽说如此,陈二狗还是一点一点挪动,在最后关头还保持着小心谨慎,不愧是张家寨长期斗争中崛起的头号刁民。
“再过来点。”
曹蒹葭继续挑逗着快到崩溃边缘的陈二狗的最后一丝脆弱底线。
感慨老天终于开眼的陈二狗矜持道:“我们进屋,这里人多,我害羞。”
曹蒹葭猛然转身,双膝微曲,背贴陈二狗,两只手抓住这满脑子思想的牲口一条胳膊,一拎一甩,可怜的陈二狗便在空中无比夸张地旋转了一圈,被一记干脆利落的过肩摔砸到地上,扬起一阵灰尘,索性曹蒹葭手上力道有所保留,否则按照这架势陈二狗非得在地铺上躺个把星期。
“有些体力活,你其实真还比不得我。”
曹蒹葭拍拍手,轻笑道:“放心,这事情我不会说出去,你也别怕在阿梅饭馆那点形象会毁于一旦。对了,我也不指望你帮我养只燕松,鹞子或者鸽虎都可以,但如果你真有本事抓到只燕松,我就能帮你弄到一副天津乔家不常见的金鱼眼。”
这娘们伸了个懒腰,径直离开梧桐树。
某人躺在地上,仰望天空,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