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府。</p>
皇宫。</p>
江宁县的事情虽然异常惊悚，感染人数官方布告天下的是九万人，死亡八千人，但方世玉接到的实情，江宁县的最高病患人数，达到了十五万七千余人。</p>
是整个江宁县的总人口一半还多。</p>
而死亡人数，更是达到了一万七千九百余人。</p>
这事情放在整个帝国来看，确实不是什么翻天的事情，但放在方世玉的眼前，这个正在急速发展的江宁县。</p>
甚至方世玉认为江宁县可以成为整个帝国发展的标杆，引领整个天下的郡县，快速发展起来。</p>
然而，现实结结实实的给他了一巴掌，毫不留情。</p>
为此，方世玉已经三日没能合眼，每隔两个时辰，就要询问一遍江宁县的情况，若是说他作秀吧，底下的老百姓并不知道。</p>
而他究竟在想什么？</p>
方世玉看着养心殿内，朱元璋的画像，前几日，江宁县爆发痢疾的事情，自然而然的传到了南宫。</p>
朱元璋让李传习把画像拿了回去，在画像的后边，写了句话。</p>
“以民为本，可万世昌盛，以官为本，不保百年太平！”</p>
方世玉摇了摇头，无奈道：“你说你个老家伙，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出来和我说被，我还能忤逆你是怎么的？”</p>
这时，一名新调任到方世玉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卫宏才，在养心殿的门外，敲了敲门道：“殿下，有江宁县的消息了！”</p>
“快进来！”</p>
方世玉心中一动，连忙开口说道。</p>
卫宏才来到方世玉的面前，躬身将文书递了上来道：“按照殿下的吩咐，文书没有经过任何人的手，直接送到了养心殿！”</p>
“嗯，很好！今天有去学习吗？”方世玉看了一眼卫宏才，他打算让太监去好好上上学，而他要教的，也不是什么治国安邦的理念。</p>
太监，就应该把宦官不得干政这六个字记在脑袋里，刻在骨子里，如朱瞻基那样让宦官读书参政，方世玉是铁定不愿意的。</p>
但太监们没读过书，又不懂什么叫宦官不得干政，这件事情从林旺的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p>
为此，方世玉当然要好好搞一搞，经过秘书处的赛选，删减，制定出了针对宦官教育的方式方法。</p>
教他们什么，不教他们什么，牢牢的把宦官圈禁起来有人说，没有宦官，皇帝就要自己和文臣打擂台。</p>
其实不是这样的。</p>
如果不是大明战神朱祁镇的一通猛虎操作，偏听偏信，只相信王振一个人，哪怕他敢把军队交给沙场老将张辅来布置进攻路线，没找到敌人的撤退路线。</p>
而不是在行军途中，朝令夕改，装作爱民如子，不允许践踏民田，哪里会导致土木堡大败，不论是淮西勋贵的仅存硕果，还是靖难勋贵，近乎被一网打尽。</p>
皇帝没了勋贵，无人制衡文官集团，没了兵权，丢了掀桌子的能力，自然只剩下了丢宦官出来打擂台，狗咬狗。</p>
从头到尾，离不开王振的撮合，宦官的影子。</p>
从根源上不让宦官干预朝政，军事，皇帝没有能力，自然就要找一个有能力的去领兵，而不是听信宦官之言，上演场兵败被俘。</p>
“奴婢今天去过了！今天老师讲的是汉灵帝时期的十常侍之祸！”</p>
卫宏才恭敬的说着。</p>
方世玉道：“先回去吧，自己反省，多回去研读老师教的。”</p>
卫宏才跪在地上，一路倒退爬着出了养心殿。</p>
方世玉看着文书上的说辞，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究其原因，还是粪便污染，造成了当地的水污染，才会出现痢疾的症状。”</p>
抿了抿唇，方世玉心中越发凝重，犹豫不决道：“这要怎么搞。”</p>
“有了！”突然间，方世玉只感觉灵光一闪，笑了笑道：“来人！”</p>
“殿下。”养心殿当值的小太监，连忙躬身应声道。</p>
“去传户部尚书夏元吉，工部侍郎郑赐，养心殿见我！”方世玉吩咐一声，小太监躬身道：“奴婢遵旨！”</p>
过不多时，夏元吉，郑赐，一并出现在养心殿，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方世玉，江宁县连连传出好消息。</p>
朝廷也算松了口气。</p>
毕竟江宁县真的距离京师太近了，近的不能在近了。</p>
方世玉将一副图纸递给了郑赐道：“你瞧瞧，这个样子，宽一丈，长两丈，高三丈，深两丈五尺。”</p>
“这个样式的茅房，修建一个需要多少钱？”方世玉开口询问道。</p>
他要干一件大事，超级大的事情，可以说，不把这件事情干好了，发展的再快，再好，都只能是镜中花水中月，不堪一击。</p>
江宁县的高速发展，给方世玉敲响了警钟。</p>
他是皇帝，他可以用木桶如厕，可以用纸张擦屁股，可以随时随地让人烧水沐浴，但底下的百姓不可以啊。</p>
当然，富户人家都有自己的如厕，但许多百姓，都是没有的，他们倒是不会随便在大街上就解决了。</p>
但最终的处理方式，以及如厕的位置，都会形成隐患。而随着大明的发展越来越快，毕竟外部的银子流入，大明可以印宝钞，大力扶持商业发展，然后在用宝钞去掠夺全世界的物资。</p>
这都是方世玉早就计划好的。</p>
但现在，他却发现，大明百姓上厕所都是一件难事，而粪便直接进入长江，黄河，又会对水资源造成污染。</p>
方世玉在东胜神洲，一直竭尽全力，不愿意让水资源出现污染的问题，而现在可好，水资源污染极其严重。</p>
这还只是江宁县一个地方，又占着距离京师近，无论是物资，人力，消息的调拨传递都非常快，可以达到一定的预期效果。</p>
如果这痢疾是出现在山东，山西，西安，乃至甘肃地区呢？朝廷这边接到消息，调拨的人手物资还没等着出发。</p>
那边都死了几千人了。</p>
等朝廷的人手，物资到位了，那边都特么快空城了。</p>
方世玉还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去解决交通问题，毕竟他已经给了方向，给了钱，全力支持王昌建的蒸汽动力研究事业。</p>
但什么时候能搞出来蒸汽机，能让蒸汽机代替马匹成为运输工具，方世玉没办法控制，这也不是他能控制了的。</p>
百姓事，无小事，而万事万物，殊途同归，本属一源。大禹治水，堵不如疏，对于传染5.8极强的疾病，也同样如防患于未然，又能提高大明百姓的生活质量和生活品质，让百姓更热爱朝廷。</p>
这么好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p>
如厕革命，势在必行。</p>
“殿下，修一个的话，其实要不了多少钱，按照现在的行情来看，三个工匠，四天时间，就足够了，各地用工价格不同。”</p>
“贵一点的，两千贯宝钞，便宜点的，一千四五百贯宝钞，绰绰有余！”</p>
郑赐并没有过多犹豫，朝廷要修什么东西，可不用考虑用地问题，朝廷想怎么修就怎么修，谁也管不到。</p>
这花费，自然就少了。</p>
方世玉点了点头道：“夏元吉，洪武二十七年的户部统计，全国人丁多少，有户多少？”</p>
“洪武二十七年，地方上报的人丁数量总数是七千九百六十三万有余，户一千二百三十余万户！”</p>
“这么说，一家一户的修过去，一户两千贯宝钞，一千二百三十万户，二百四十六万万贯宝钞？”</p>
方世玉目光一怔，呆愣的看着郑赐道。</p>
“殿下要是想修这么多，可能真的要这么多钱。”郑赐躬身说道。</p>
方世玉只感觉一震目眩，坐回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道：“二百四十六万万宝钞，两千六百万两银子，朝廷今年结余多少？”</p>
这个庞大的帝国，真的是让人伤透了脑筋，方世玉已经不知道，应该如何述说了，全境数千万人口，千万户。</p>
平坦到每户的身上二两多点银子，朝廷都要被掏空。</p>
夏元吉道：“殿下，修如厕是个大工程，不能一蹴而就，微臣倒是有个算是不错的折中办法！”</p>
“什么办法？”方世玉直接开口询问道，如厕的事情不解决，发展就是空谈，卫生的严重污染，莫说什么破坏大自然，人类自己都会崩溃。</p>
痢疾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若是等到爆发更恐怖的疾病，譬如中世纪晚期的西方爆发的黑死病。</p>
对于大明而言，难道不会成为灾难？</p>
若是赶上情况不妙，内部疫病横行，外部弱敌来攻，哪怕大明有再多的底蕴，也经不起消耗。</p>
明亡于建奴？这绝对能算是千古谬论了。</p>
明实亡自李自成，不是李自成从山西起兵，势如破竹的攻入京师，女真？满清？皇太极最高光的时刻，也就是在北京城下牧马数日，他有能力攻进北京城吗？</p>
满八旗，蒙八旗，全军出动从蒙古进入大明，包围北京，他也没敢攻打。</p>
虽然说让人家在帝都牧马数日，确实很丢脸，但究其原因，女真打败了草原，统一了草原诸多部落，他一样没能力攻进中原。</p>
明亡于李自成，清的成功，也和吴三桂的功劳分不开干系。</p>
大明朝廷数十年的养育，最终成了建奴屠杀中原百姓的屠刀，关宁铁骑也是有两下子的。</p>
而明末，实则就有鼠疫横行天下，内外混乱。</p>
“其实办法也很简单，微臣以为，朝廷完全可以，让各地百姓自己修建如厕，按照朝廷的标准，修建如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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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予以减税补贴，天下最多的就是农民百姓，只要他们都修了如厕，这事情也就好办了。而且，朝廷也不用一口气掏出那么多钱去帮助百姓修建如厕！”</p>
夏元吉当真是在其位，谋其政了。</p>
百姓自己修，修好了之后，只要达到了朝廷的标准，就可以获得一定的减税，这虽然会让大明朝廷的税收有所下但朝廷其实并不算是缺粮食，也不是很缺钱，只是缺少了调动物资的时间和交通因素限制罢了。</p>
方世玉道：“那如何能保证不会有官员瞒报，谎报，明明没修，却被他报修，然后中饱私囊？”</p>
这天下的百姓太多了，朝廷总不能挨门挨户的去查吧。</p>
夏元吉耸了耸肩道：“那殿下怎么保证，朝廷拨款下去地方的官员会全部用来修如厕，而不是中饱私囊？”</p>
郑赐瞬间感觉头如斗大，盯着眼前的夏元吉，目光愕然，这是何等虎狼之词，什么样的人，能说出这样的话</p>
人家王爷怕官吏贪污，那是有原因的，你一个户部尚书，你管别人贪不贪污的？</p>
而这话说出来，却是让方世玉发愣，笑了笑道：“原来夏部堂还知道这个，那你看要怎么减税合适？”</p>
“一户修建一个如厕，减税一石粮，一石粮一百二十五斗，一斗十二贯钱，一千六七百贯钱是有了！”</p>
“就算有差别，也不会让百姓增加负担！”</p>
夏元吉躬身作揖，这是他想到的，目前解决的最好办法。</p>
朝廷拨款容易，层层下发，最后到了地方，前后被贪污的不算，修建如厕又要拖下去不知道多长时间。</p>
但将朝廷的旨意，布告天下，这个速度还是相对较快的！</p>
“那这一千二百三十万户，就是减收一千二百三十万石粮食啊。”方世玉心中盘算着，这也确实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朝廷应该不会吃亏，但老百姓也得不到太多实处，虽然如厕是修了。</p>
郑赐道：“殿下，修建如厕最重要的原因，还是防止粪便污染，导致流感横行，痢疾肆虐，疫毒现世。”</p>
“所以，微臣认为，朝廷既然做了，就不应该单单只给百姓修如厕，微臣还有个建议，或许可以更好的让各地百姓，使用如厕。不然的话，修了是修了，百姓不用，那岂不是做了无用功！”</p>
郑赐知道，自己再不说话，那估计就没有自己说话的机会了，赶忙上前插言道。</p>
方世玉点了点头道：“你先说！”</p>
郑赐躬身作揖，款款而谈道：“朝廷鼓励百姓在家中修建如厕，防止疫病再现，而百姓修了如厕，使用如厕。”</p>
“无论这深度是多少，终究有填满的一天，而如厕满了，百姓处理起来，又要如何处理，是不是符合朝廷在全天下民户家中修建如厕的初心？”</p>
“而百姓的做法，无外乎是将排泄物送到田里，进行灌溉。但据微臣所知，田亩灌溉，绝不是一件随便的事情。”</p>
“灌溉多少，如何灌溉，都应该有缜密的计算，毕竟每块土地它们都不一样！”</p>
“兵部有公文说，辽东的卫所，在辽东以北的地区，发现了大量的黑土地，哪里土壤异常肥沃，不过限于气候原因，不能进行耕种，屯垦！”</p>
郑赐说到这里，方世玉出声打断道：“你是要朝廷出钱，集中回收？”</p>
“错！”郑赐冷不丁蹦出里一个字。</p>
方世玉愣了愣，夏元吉道：“你不是这个意思，说这么多干什么？”</p>
“不是朝廷回收，而是殿下，内帑回收。”郑赐破天荒的将内帑和国库分开来谈，其实这玩意本就应该是分开的。</p>
内帑属于皇帝的私产，国库才是公款，虽然皇帝常常公款吃喝。但内帑就是皇帝的私产</p>
只是后世的大明国库太穷了，给人一种内帑和国库混为一谈的感觉。</p>
“内帑回收？”夏元吉微微一愣，旋即便缓过神来，知晓了其中厉害，躬身道：“殿下，若此举能成，民间百姓，修如厕，用如厕，又能将排泄物卖钱。”</p>
“这绝对会极大的促进百姓愿意使用如厕，防止疫病爆发的绝佳之法！”夏元吉直接进言道。</p>
目光凝滞，盯着夏元吉和郑赐，方世玉道：“我收那东西，做什么？”</p>
“殿下，事情是这么算的，天下的田亩，都是皇庄的，这田亩的地力，自然应该皇庄来维护，而将一县的排泄物集中起来。”</p>
“集中施肥，可以更高的提升田亩的地力，给百姓创造更多的收益。</p>
此乃空前盛举！”</p>
夏元吉和郑赐认准了，这排泄物的集中处理，收购，就应该由皇庄来做，毕竟皇庄才是天下安田亩的拥有者。</p>
朱元璋若是知道夏元吉和郑赐这么算账，他估计也要气死。</p>
天下田亩，谁的收益最多？</p>
田亩收成只有三次易手。百姓种出粮食后，按照收成，朝廷征收两成，许多地方还有十五税一的说法，不足两成。而皇庄得了两成之后，按照总额，九成全都交给了国库</p>
这里外里，皇庄得了多少？一百颗米粒，皇庄取走二十颗(重农税地区)交给国库十八颗，然后皇庄剩两颗米粒。然后现在，他们在这里讲，天下田亩都是皇庄的，理应皇庄出钱，收购排泄物，对田亩进行灌溉，以保证田亩的高收成，高产量。</p>
方世玉想骂人，却又找不到好的借口。心里默念一句mmp，看着郑赐，方世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p>
饶是心中万千草泥马狂奔，方世玉最后也只能说一句：“行吧，就这么办。”</p>
皇帝应该有钱吗？</p>
当然应该有，不然的话，方世玉也不至于为了夺回内帑的钥匙，和朱紫怡干仗了，而皇帝要钱做什么？</p>
维持帝国的统治？维持自己的开销？</p>
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皇帝的内帑，最终的结果，就是和国库混为一谈，用内帑的钱，去救水，救火。</p>
解救受灾的普罗大众。</p>
虽然方世玉不是皇帝，但现在基本跟皇帝没差别。</p>
“工部上公文，户部拟定减税政策，直接送去文华殿秘书部上公文，部拟定减政策，直接送去文华殿柲处！另外，通知礼部，拟定一下如厕革命的标语，送到乾清宫去，我要亲自选定！”方世玉虽然想过要反驳，但归根结底，朱元璋搞得土地改革，还是有点问题。</p>
田亩归属于皇庄，在法理名义上，天下的山川河流，都归皇庄，皇帝分给百姓，百姓给皇帝交公粮，皇帝给朝廷交公粮。</p>
乍一看这事情没什么问题，但现在，报应找到了。</p>
就皇庄得到的那三瓜俩枣，真不知道够不够收购调拨天下人粪便，集中灌溉的。</p>
当然，方世玉没有反驳，也是有原因的。</p>
如果皇帝每年在田亩上搭进去二三十万两银子，能保证天下百姓吃饱肚子，能防止疫病的肆虐，那这二三十万两，又算得了什么？</p>
莫说二三十万两，便是百万两，方世玉也舍得出。</p>
毕竟，皇庄的主要产业，不是靠着天下田亩的，不然的话，朱元璋也不会做出只节流全国田亩税的一成。</p>
火器是皇庄的一大进项，全国的各大州府，都有皇庄的商铺。</p>
只要皇帝有兵权，还怕弄不来钱吗？</p>
夏元吉和郑赐笑着躬身道：“微臣告退！”</p>
“赶紧滚蛋吧。”方世玉嘲讽一声，二人只是笑着，大家心知肚明，谁也别说谁。</p>
方世玉将背面写有朱元璋笔记的画像，重新挂了回去，望着画像道：“老朱头，有舍才有得，朱家起于微末，却不能忘本，负了百姓，我替你们老朱家的子孙记下了！”</p>
目光同画像中的朱元璋对视，虽然朱元璋就在南宫，近在咫尺。</p>
方世玉大权在握，但想要见朱元璋，老朱头不同意见面，方世玉也没有半点办法。</p>
难不成要去拆了南宫的门？</p>
走出养心殿。厕所革命，确实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走出养心殿。厕所革命，确实是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古往今来，不能忽视。</p>
华夏对于防止疫病，还是很有效率的，这完全体现在社会主义中央集权的特有体系的特有好处。</p>
方有难，八方支援，这句话从古至今，贯穿着华夏文明的发展史。</p>
或许古时期没有人总结这句话，但他们做的事情，都是这个样子，朝廷从各地调拨粮食赈济某地灾民。</p>
“传戚伟，乾清宫见驾！”方世玉对门外的小太监喊了一声，迈步向着乾清宫的方向走去。</p>
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这件事情实则早都应该动手了但因为庆慎郡主突然生病，导致方世玉一再放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