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因和众人笑闹了一阵，忽的想起来问道：“怎么大家都到了，独独没见辉哥哥。”</p>
“还说呢，二公子不知在外面又认识了什么人，回来之后便常跟他们一起喝酒，昨天醉醺醺的回来，恰好被老爷逮到，这会子正跪祠堂呢。”沁雪一说起八卦便来了劲。</p>
“大年下的，来往应酬都不少，喝醉了也是有的，舅舅怎么罚得这么重？”</p>
“只是醉了也便罢了。”沁雪忍不住自己先笑了：“二公子却是抱着老爷叫‘大兄弟’，偏偏那日唐国公也在。”</p>
涵因听到这，忍不住笑了，“怎的这样无状。”</p>
“就是说啊，老爷气坏了，送走了唐国公，就回来教训二公子，还把大公子连带着也训了一通，说是没有好好管教弟弟。”</p>
“唐国公？他不是在外地做官么，这么早就放了假？”涵因奇道</p>
“就是唐国公，他夫人是大太太的表外甥女，前阵子没了，这些天回长安来奔丧。在过些日子便要过年了，那时再来拜访岂不是忌讳，便先带着他家小公子过来了。”大隋有规定，官员近亲去世可给假三十日，给父母丁忧三年不算在此列。</p>
涵因对李湛不甚在意，她比较关心皓辉：“那辉哥哥现下如何了。”</p>
“不打紧的，大太太让管家去看过三次了，老太太也派人看了一次，说二公子精神还好，就是跪得腿酸。”</p>
“是了，这大冷天的跪祠堂，要是把腿跪坏了可如何是好。”涵因有些担心。</p>
祈月笑道：“姑娘放心，老太太、大太太如何想不到这些，垫子都铺了三层，祠堂下面有地火，本是祭祖那日才生，老太太一发话也生了起来。老爷为这事，直抱怨太惯着二公子了。”</p>
“皓宁是什么时候从宫里回来的？”涵因问道。</p>
沁雪想了一下：“洛阳的时候，有一次咱们娘娘的了皇后娘娘准许，宣大太太入宫。太太回来的时候把三姑娘也接了回来。”</p>
“大太太在洛阳的时候进过宫？”</p>
“是啊，进了三次呢。太子在病中的时候，还去探望了一次。多少诰命上折子要给皇后娘娘、太子请安，皇后都以太子需要静养，自己精神不好驳掉了，独独给了咱们大太太恩典。”</p>
“是么，皇后娘娘还真是看中咱们家呢。”涵因笑道，估计皇后娘娘是为了促成高煜和皓宁的婚事吧。也不知道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p>
沁雪神秘兮兮的说：“我还听到一个消息，中书舍人高建，就是皇后娘娘的哥哥，他夫人来过咱家一趟，之后就有传言，他家要求娶咱家的三姑娘，他们都说就是为的这事，皇后娘娘才额外开恩召见大太太。这个府里可是不让乱传的，我是费了好大劲才得到消息的。”</p>
“那舅舅、舅母答应了么？庚贴下了么？”</p>
“据说还没有给回信。老太太房里的妈妈都议论说，高家门第不够，不过仗着外戚的身份，如今太子又没了，这事怕是难成。”</p>
“嗯，这次还打听的不错，不过可不要太显眼了。”涵因赞了沁雪，沁雪脸上笑开了花。</p>
涵因低头思索了一下，说道：“我趁着这会子得空，去看看我的两位哥哥。祈月，我从宫里带回来些东西，你收好了。里面有两匹水红虫草暗纹的杭绸，过节了，你们几个拿去做身衣裳。还有一匹石青色百福团寿纹妆花缎，给几位妈妈。”</p>
“多谢姑娘。”祈月应了一声，笑呵呵的转身出去了。</p>
大家一听姑娘给自己带了东西，都很是欢喜。</p>
慕云拿过一顶帷帽给涵因戴上：“姑娘转过年也要十四了，再过一年就要及笄了，这二门外头就不能随便出了。”</p>
涵因叹了口气，古代就是这点最麻烦，在小姑娘最青葱好玩的年纪不能出去，不过好在嫁了人之后也就不再那么严格。</p>
她把帷帽戴好，披了件缎面撒花的夹棉大氅便出去了。</p>
郑钧、郑钦和皓轩正以其聊天，见涵因来了，忙让她坐。</p>
“正说着你，这便到了。”郑钧看着妹妹，语气中带着疼爱。</p>
涵因解下帷帽，笑着问候哥哥：“哥哥们可好。”</p>
“我们能有什么事，我跟着左卫出皇差，一早就去了洛阳。你二哥和你俩表哥是跟着舅舅一起走的。只是担心你，你一个人在宫里，又没人照应，出了事可怎么好。”看得出，郑钧是真的担心涵因。</p>
“涵因放心不下泰王。”涵因垂下头，一副乖巧模样。</p>
“是啊，说起来大姐就这一个孩子。”郑钦叹了口气，郑钧想起那个素未谋面的外甥也沉默了下来。</p>
皓轩眼见气氛低落了下来，忙笑道：“不管怎么说，妹妹立了大功回来了，总是可喜可贺的。”</p>
郑钦也调整了情绪，脸上恢复了笑容“好了，今天先不说这个了，说起来，到了上元节，我们兄弟姐妹几个一齐出去逛逛才是正事。”上元节是难得的全民大节，那一日，长安灯会，全城整晚彻夜不眠，男女老幼都可以上街游玩，就算是大家闺秀只要有家人仆役陪伴，也可以到街上游玩。</p>
郑钧瞪他一眼：“你这算什么正事。再说妹妹快及笄了，你成日还撺掇她往外跑。”</p>
“二哥，上元节又不比平日。”郑钦笑道。</p>
皓轩对着涵因笑笑，也附和道：“倒不用特殊准备，皓宁每年这时候定是最先坐不住的，吵得老太太、太太耳朵里面起茧子，太太会吩咐人准备好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就行了。”</p>
“好呀，大哥居然背地里编排我，今天可被我捉了个正着。”皓宁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恰恰听见皓轩这句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