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锐收到消息后已是第二日了。</p>
郑锐直觉上便认为这其中有什么事情，让他很不安。</p>
忽的一只乌鸦从开着的窗子里飞了进来，落在竖在门边的架子上扑打着翅膀。</p>
郑锐扬起头：“是无剑回来了吧，有什么收获？”</p>
“公子，那天救那三兄妹的人已经查到了，我发现了那伙人的落脚点。”一个声音从角落里穿了出来。</p>
郑锐一抬眼皮：“哦？”</p>
“那三兄妹身边有个极厉害的人，我稍一靠近，那人就十分警觉，还好他们并没有可以掩藏踪迹，我用了追踪术，发现他们去过一处院子。这两天我查到了这个院子的归属。”</p>
“什么人？”</p>
“是河南府新安县的一个主簿的娘子沈氏名下。”</p>
“沈氏？……沈氏！”郑锐忽然想起了什么，用询问的目光看着无剑。</p>
无剑答道：“正如公子所料，那妇人其实是沈靖远的妹妹。”</p>
郑锐冷哼了一声：“看来他们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这两天还做了什么？”</p>
“大多在驿站里歇着，就是昨日和李湛李司马见了一面。”无剑依然那种不带感情的语调陈述着。</p>
“他们到管城来难道就是为了和李湛联络，看样子事情可不简单了。他们还有什么异常的动静吗？”郑锐紧张了起来。</p>
“不能近前，察觉不出什么。”无剑据实以答。</p>
“沈家……李湛……他们不会是发现了沈靖远留下的什么东西，才去找李湛的吧……”郑锐眉头渐渐的拧了起来：“他家的老三已经几天没人见过，让个女孩子整日抛头露面的……”</p>
郑锐猛的站了起来：“你亲自跑一趟长安，给父亲送个信，让他知会杜侯。参劾薛进的事也不能再拖了。自从那三兄妹来了，我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p>
“是。”无剑应命，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p>
郑锐又叫进来一个下人吩咐了一声。</p>
过了一会儿，之前的中年文士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公子叫我。”</p>
“刘叔，李湛有什么把柄落在咱们手里？”</p>
中年文士皱眉想了想：“司马不过是个养老官，平时不做事，也没什么大错，自然也没什么把柄。只是这一年李湛活跃了些。去年拿住了匪首却没有邀功，把功劳都给了上司。新来的蒋刺史看样子对他很是信任。”</p>
“未必是真信任，客气的成分倒是居多。再说李湛快任满了，他犯不上找他麻烦。倒不如相安无事好。”郑锐的手指头又有节奏的敲起了桌子，“关键是之前听说他去接手洛口仓的事，这本没什么，可如今郑家兄妹跟他搭上关系，又跟沈家可能联系上，这里面难保出什么问题。”</p>
“听说杜家四处找被沈靖远藏起来的账册都没有找到，会不会让他们找到了？”中年文士问道。</p>
“谁知道呢。毕竟沈靖远的女儿逃走了，万一账册到了李湛的手里哪还有我们的活路。”郑锐敲桌子的频率越来越快。</p>
“他们就算得到了账册也未必会交给李湛。”</p>
“郑钧那小子是薛进一手培养的，李湛这些年一直和薛进暗通消息，相反，靖国公跟薛进没什么交情。你说那小子会把账册交给谁？”</p>
“若果真如此，就让无剑……”中年文士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p>
郑锐不耐烦的摆摆手：“那是最后一招了，他好歹可是个州司马，闹大了对我们没有好处，先看看他到底拿没拿到那本账册。”</p>
中年文士想了想：“李湛这人狡猾，我们在州府的人未必能探到他的底。”</p>
“他若拿到了账册，必然会有所行动，让他们仔细盯好了，只要我们能先一步察觉，料他这个司马也折腾不出什么花样来。”</p>
“是，公子。那三兄妹还要盯着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