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汐舔了舔唇角,怒发冲冠,一巴掌拍在木桌上,愤懑道:“这什么这,是口吃病犯了,还是脑抽筋了,问你个话,吞吞吐吐。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偷鸡摸狗在行,问你话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
李长安咬着牙,心想:“这苏家的母老虎,怎么突然间就没了儒雅风范,就这损色,还想成为上爻学宫的女夫子,简直痴人说梦。”
苏云汐久久瞪着他。
李长安也不敢正面硬刚,虽说是请了存孝大哥帮了忙,上爻学宫也递了派任文书,可一旦把她惹急了,保不准拍屁股走人,不欢而散,监银案又得耽搁许久。若真那样,还有什么脸面去给圣上交差,自己再去西陵,夸口的风光无限荡然无存,毕竟许人一诺重千金,况且那还是个用贴身衣物给自己换钱的女子,答应为妾的这等好事,决不能放过。又不是傻子,放过这种天上掉馅饼的问题。
他心往坏处一想,若真是破不了案,可能就不是发配那么简单,掉头都有可能。圣上给自己机会,自己不中用呀!所以说,咽了这口恶气,好男不跟女斗。
得尽力供奉这尊大佛!
李长安直接说道:“骑在梁上也看不到什么,那纱屏遮挡得太严实。”
苏云汐伸出手放在他的手臂上,一捏一扭,属实疼痛。
“你是想看到什么?”
李长安委屈道:“女人真的是深不可测,你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刚才问我看到了什么,我如实回答,又怪我看到了什么。这真的是老鼠钻进了风匣,左右受气。”
她哼哼一笑,笑容甚是灿烂。
“左右受气就对了。”
李长安恳求道:“苏家姑奶奶啊,骂也骂了,这事就一笔勾销,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
“一码归一码,这种账不能蒙混过去。”
李长安死皮赖脸笑道:“我倒是有一主意,两全其美,不知苏小姐可否愿意?”
“什么主意?”
他反而装作一脸淡定,望着苏云汐的眼睛,这时候,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我可以委屈一下自己,把你明媒正娶,做我李家的儿媳。”
苏云汐反倒一乐,负手走了两步。
“谁稀罕你李家的儿媳,明媒正娶又有什么好玩的呢?”
李长安啧啧两声,质问道:“你这若是被苏叔叔听见了,非得收拾你不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家一等一的大事,被你这轻挑胡说成了玩乐,着实让人开了眼界。”
苏云汐寸步不让,据理力争道:“别拿老规矩,老俗套来约束我,人生在世,就应该活得洒脱,跟着自己的心意走,纵然父母孕以生命,养以栽培,可那毕竟是父母,不是自己,自己的事,还是要自己做主。还有,别跟我攀附关系,苏叔叔不是你喊的,也没有必要一口一个苏叔叔。”
李长安吃了瘪,心里膈应,开放的社会主义好公民,居然被一个女人训话,你还拿她没办法。
正说间,何义山派六扇门的衙役送来文书。
李长安接过文书,铺在桌上,仔细查读起来。
文书所写,大致如此。
【薛子虔乃薛府二公子,容氏所生,是为庶出,一直寄养在外。在二公子十五岁时,其母容氏病亡,薛庄主为补偿其在外受苦,就接回薛府生活,五年后,便成了婚事,生了孩子。而其妻,是他去往北海途中所救,俩人互生情愫,便结为连理。线索在此中断,又查其母容氏,乃是惠州渝县人,是书香门第的才女,不幸家道中落,误入青楼卖艺。薛庄主勾栏听曲时,二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隔三差五相会,就生下了薛子虔。从这条线索上可以断定,容氏不可能是妖族,二公子也排除是妖族,就只剩下二公子所救之人,即其妻商姒定为妖族,才会生下藏有妖族脉象的孩子。】
苏云汐执拿起文书,疾速观览,感叹道:“这男人勾栏听曲起来,准没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