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不愉快的散步,从荷花池边回西大院时,赵世宇和李画敏都默默无言。</p>
西大院里正热闹。欣欣、燕儿都戴上纸面具,学小兔子在回廊下跳,何奶娘、兰花、春梅、晓梅远远地看两个孩子,悠闲自在地谈笑。鹦鹉在笼子里扇翅膀,冲跳过来的两个小孩尖声叫:“欣欣,燕儿。欣欣,燕儿。”</p>
欣欣跳近鹦鹉,拉下纸面具,露出胖乎乎的小脸蛋,歪着脑袋瓜子看鹦鹉说:“我是欣欣。”然后戴上纸面具继续蹦跳。</p>
燕儿跳到鹦鹉下,学哥哥拉下纸面具,露出小脸,晃悠着小辫子冲鹦鹉挥手:“喂——”</p>
欣欣、燕儿继续学小兔子蹦跳。鹦鹉在笼子里跳跃,尖着嗓子叫喊:“我是欣欣,我是欣欣。喂——”</p>
李画敏、赵世宇走过回廊的时候,就听到鹦鹉在笼子里不断地宣布它是欣欣。李画敏让晓梅取了笼子拿到厅堂外,坐在桌子边教鹦鹉说话。欣欣和燕儿看到了,也跑来。欣欣拿起盒子里的玉米粒,很认真地放到笼子中的食槽里,细心地数着玉米的粒数:“一、二、三、四、五,一、二、三、四、五。”燕儿趴在桌子边,把小下巴搁到桌子上,睁大黑亮亮水汪汪的眼睛看绿鹦鹉。</p>
赵世宇看到媳妇和两个孩子逗绿鹦鹉玩耍,悄悄地离开了。当李画敏发现丈夫不见了踪影,也没在意。</p>
夜晚,李画敏沐浴后回房间,倚靠在床栏上。赵世宇没有回房间,正好向小鬼打听各方面的情况。</p>
李画敏最关心月娘和裕叔交心之后的生活,她是每隔几天便问一次的:“什刹,月娘和裕叔在做什么?”</p>
“裕叔已经在车库里休息了,月娘在房间里做针线。今天上午裕叔去护理药材幼苗的时候,把衣服给挂破了,回来后月娘便给裕叔赶做新衣服,就快做好了。”</p>
夜晚灯下为情郎做新衣服,一针一线地缝制,想起衣服穿到情郎身上的情景,心中肯定甜滋滋的。</p>
李画敏又问:“雪雁那里怎样了?是否在悉心照料陈立,给他喂药、熬药?”张依兰自动和离,雪雁上头没有正室夫人,称心如意了。</p>
“不对,雪雁只是安慰陈立,并没有亲自照料他。现在凤姨娘忙着给陈立抹身子、敷药,雪雁坐在床边指挥。”</p>
有意思!这雪雁很有大将风度,善于指挥人做事。</p>
李画敏接着问:“张依兰她怎样了?依旧是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见人?”</p>
“张依兰现今在你们家的旧屋子外,在月光下看花,还低低地叫阿宇的名字呢。”</p>
“什么?!”李画敏惊跳起来,“岂有此理!”</p>
夜晚偷偷跑去别人家,思念别人的丈夫,啥意思?几年过去了,她仍旧放不下,成亲之后肯定没有花心思跟陈立亲近,难怪跟陈立过不下去。心底里,李画敏对被众人唾骂、现躺在床上的陈立有丝丝的同情——张依兰的心根本没在他的身上,他又怎能够对她呵护关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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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宇跑哪去了?是不是也在偷偷地念叨张依兰?”李画敏气急败坏地叫嚷。</p>
“阿宇在外面庭院里看月亮,不停叹气,没有听到他叫张依兰的名字。”</p>
还好,若是他也对着月光叫唤小师妹的名字,李画敏真要考虑是否预备些砒霜,必要时放到他的杯子里。不过,对着月亮叹息,是否跟小师妹心有灵犀一点通?</p>
李画敏笨拙地下床,开门走出去。</p>
庭院里洒满淡淡的月光,花草在月光下朦胧,似在做梦,许多不知名的虫子在花草丛中,为夏夜轻轻吟唱。赵世宇站在宽阔的地方,抬头看天空上半轮月亮,思绪万千。身后有轻微的响动,赵世宇转身时,便看到她踏着月光而来,笨拙而缓慢。</p>
“小心点,你怎么跑出来了?你这种身子,怎好在夜晚独自一人行走?”赵世宇走去搀扶她的时候,因为担心,不禁埋怨。</p>
走出房间的时候,李画敏是计划跑来,把他狠狠地训一顿,警告他不得思念别人。如今,李画敏改变了主意,她决定使用柔指功,把他那稍稍偏离了自己的心挪回来。因此,李画敏没有说话,只是把头埋进他的胸脯里,隔着薄薄的衣服嗅男子特有的体息,依恋而柔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