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括微微一愕,道:“侄实是不解,尚请云师详告。”</p>
云若无道:“当时在这里,我和伯兄确实只道伯瑞是一时冲动,犯下大错。要知在那几年中,沈圣君因遭晶球反噬,心性大变,酷虐异常,手上诛杀朝中忠臣良将不下其数,朝野振荡,大失民心,当时想杀他的大有人在。若非如此,向以仁厚著称的伯彦又怎会有劝其退位之念。伯瑞若只是一时冲动杀了他,也实在并无太大过错。至于他同时想杀害伯彦,他们是亲兄弟,伯彦既不追究,我自不能多什么。</p>
“但当后来我们回到圣都,觉伯瑞竟然还同时派人血洗沈家,方知那并非是一时冲动,而是早有野心预谋。他欲杀沈圣君,在当时的情况下还可是有正当理由,但血洗沈家,实是太过残忍,无论如何不能饶恕。当时伯彦兄和我俱是大怒,伯彦兄在布了四处查访帆兄的命令之后,便欲返身回去手刃伯瑞为沈家报仇。但是最终被我拦下了。”</p>
沈括道:“不知云师这是为何?”</p>
云若无道:“因为那时候,对外形势,圣域正适逢巫国、魔域、邪城三国再度联手出兵,一举攻陷我西部重城月映城的严重危机。对内来,圣城又于一夜之间,遭遇沈圣君被杀,沈家全族被屠的惊天巨变。圣域一下子生了这样重大的事情,可以想见翌日会是一个怎样混乱的局面。在那种情况下,必须立刻另选圣君,重整圣域。可是环顾当时圣庭,大部分忠臣良将都因往日力谏不遂,触怒沈圣君而被诛杀,能担当此任的唯有伯彦兄一人,实是再无第二人选。</p>
“这样的话,伯彦兄若要出面重整圣域,那我们就势不能明着处置伯瑞。因为若将伯瑞血洗沈家的暴行公开,伯彦伯瑞既为亲兄弟,二人又是一起出手杀的沈圣君,那么伯彦兄能否再置身事外就很难得清了。那时局面势必失去控制,人心惶惶,各自为政,圣域立时便要陷入四分五裂之中。</p>
“所以,当时为大局计,非但不能杀伯瑞,还要帮他遮掩此事。好在那时恰适逢巫、邪、魔三国再度联手出兵,我们遂借机制造出三国联手派遣死士,夤夜血洗沈家打击圣域的假象。同时,一方面大力宣传伯氏兄弟大公无私、合力诛杀暴君重兴圣朝的壮举;一方面即行对巫、邪、魔三国联军用兵,全力收复当时已经被三国侵占瓜分的西部重城月映城,为沈家全族报仇,以此重振士气,转移视线。</p>
“本来这两件事相隔太近,同时生,实在很难让国民全体接受。但一来伯彦兄的威望人品向来极好,再加上我的支持,而人们对于沈圣君的死讯,于惋惜之余,人人又无不在心内长长松了口气,自此再也不须日日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过活了。所以其实是感激得成分居多。二来巫、邪、魔三国恰好于此时联手出击攻陷了我西部重城月映城,前线告急,同仇敌忾下,人们很快便将注意力转移到战事上来。而最终月映城的成功收复,更使伯彦兄的圣君之位彻底得以巩固,而圣域亦由此复现生机。”</p>
云若无正欲再下去,沈括忽道:“云师请恕侄中途打断,不过依侄看来,当时能出来担当新一任圣君重任的,云师实才是不二人选。若云师那时能挺身而出,此事岂非根本就不用遮掩。”</p>
伯彦接过话道:“少主的不错。当时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云兄一则平素不喜政事,二来当时又正值心梦初丧,心灰意懒,对任何事物俱都不愿过多参与。我几次三番恳请,云兄最后只道:‘伯兄切勿再优柔寡断,你我相交多年,伯兄自当深知若无性情为人,若无平日唯喜山水,于繁琐政事,向不热心,像我这样的人,护国有余,治国却是不足。现今大错既成,就不能一错再错,倘若一个不慎,圣域再因此而亡,试问九泉之下,我们又如何去面对圣君和沈家这些冤死之魂?’我那时无奈之下,唯有听从云兄所言,忝居圣君之位,颤颤苟喘至今,实是于心有愧。”</p>
云若无接过话道:“不错。当时我们这样做,确实是有失光明正大,但却是时势所需。好在我们那时都绝无私心,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挽回圣域不至因此而分裂灭亡。但是无论如何,始终是对不起沈家这几百条无辜冤死的生命。是以,待事情稳定之后,我和伯兄又曾私下亲去望日城,对伯瑞严厉告诫,责其务必尽心职守,竭力报国,以赎己罪,若有现再起异心,必立即取其级。就这样留下了伯瑞一条性命。”</p>
他话方完,只听“啊”的一声惨叫,竟是伯瑞的声音。四人齐齐一惊,转头看时,只见原本以一敌三大占上风的伯瑞,此时竟完全陷于被动,而更为奇怪的是,他出招拳之际,拳势力道明显得已大不如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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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括惊呼道:“不好,伯瑞要抵挡不住了!”</p>
项飞云道:“可是伯瑞刚才明明还大占上风的,怎么会一转眼就这样?”</p>
沈括道:“那是因为圣域晶球在起作用了。”</p>
项飞云道:“沈你是圣域晶球开始向周围反噬了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