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喝口水,别生气了。”林子衿忙帮他顺背,“刚做完手术,心脏要紧。”</p>
“子衿你别担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她就别想伤你分毫。”</p>
“对不起,我不值得您对我这么好。”林子衿红了眼眶。</p>
如果爷爷知道她和白斯寒早就暗地决定离婚,得多伤心。</p>
她瞒不下去,想立刻坦白,却又担心他受不了刺激。</p>
白清风握着林子衿的手,慈爱地说:“傻丫头,你当然值得。娶你是斯寒的福气,也是我们白家的福气。你是个好姑娘。”</p>
林子衿摇头哽咽。</p>
不,她一点都不好,她是个骗子,她配不上爷爷的疼爱。</p>
“哎,当年我就是太注重门第,毁了子傅的婚姻。所以我告诉自己,别再看重那些,女孩子乖就好,没想到现在又搞成这样。”</p>
这个心结让白清风多年来一直活在自责之中。</p>
他也想过别再干涉,尊重白斯寒离婚的意愿,却又觉得对不起林子衿。</p>
看着他们现在感情越来越好,他很高兴,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可现在一头乱,他也不知道是对是错。</p>
林子衿自嫁进白家就没见过白子傅,他似乎是这个家的禁忌,他们不提起她也不敢问。</p>
这会儿忍不住问道:“他父亲去哪了?”</p>
“子傅当年喜欢一个女人,可我逼着他娶了邹美云,没想到婚后他们还有联系,被邹美云发现。他提出离婚,但邹美云不同意。”</p>
“子傅和那个女人断了联系,但也离开了他们母子,从此杳无音讯。邹美云因此疯了,被送进精神病院。”</p>
原来这是真的。</p>
有一次张婶不小心说漏嘴,林子衿还怀疑自己听错了。</p>
“邹美云发病的时候摔东西,大喊大叫,自残,甚至会打斯寒。他那时候才八岁啊,都自闭了。我给他找过心理医生,但他什么都不肯说,越来越沉默。”白清风心疼极了。</p>
“所以我说希望你能拯救斯寒,他是个可怜人,心里太苦了。”</p>
握紧她的手,近乎央求,“子衿,我能感觉到你带给斯寒的变化,只有你能救他。答应爷爷,千万别放弃他好吗?”</p>
可她连自己都救不了,又如何能救白斯寒?他们快离婚了,她对他而言只是一个过客,一个被他厌恶的女人。</p>
林子衿做不到,却又不忍心拒绝爷爷。</p>
“我,我尽力……”声音微弱。</p>
……</p>
林子衿回到房间。</p>
白斯寒面窗而站,背对她而立。</p>
他的背影很修长,影子单薄,看上去孤独而沉重。</p>
想到他才八岁就经历父亲离开,母亲发疯,林子衿心抽痛得厉害。</p>
原以为自己已经是不幸之人,可至少她是在父母的疼爱下长大成人,而他……</p>
之前还觉得他这样的大少爷不懂她的苦难,其实他才是真正在支离破碎中长大的。</p>
他把所有痛苦都深藏在心里。</p>
似是感觉到她的存在,白斯寒回头,两道浓眉微微蹙着。</p>
她眼眶湿红,是在哀伤吗?</p>
她在为什么哀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