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p>
“素素……”陈扬忍不住开口。</p>
“你出去吧。”黑衣素贞说道。</p>
陈扬说道：“……”</p>
“都出去，出去！”黑衣素贞血红双眼，厉吼道。</p>
陈扬和许宣知道她心中的痛，便也就不再说什么，转身出去了。</p>
房间外面，诸长老都在。</p>
包括其余弟子也都在。</p>
“圣女，已经去了。”许宣沉痛宣布。</p>
顿时，下面一片哀哭之声。</p>
整个青城宫，便都沉浸在这样的悲伤之中。</p>
而房间里面，黑衣素贞用结界封锁。</p>
整整七天七夜，黑衣素贞都没有出来。</p>
陈扬一干人就在外面足足站了七天七夜。</p>
第八天的早上，阳光明媚。</p>
那房间的门终于打开了。</p>
黑衣素贞抱着白衣素贞的尸体出来了。</p>
众人立刻迎了上来。</p>
黑衣素贞面色煞白，形如枯槁。</p>
她已经到了第六重，炼魂成神的地步。身体已经修炼到了和实质肉身一般的地步。</p>
她的身体，一旦变化，可以化作肉身，也可以汲取龙的精气力量，化作巨龙。她可以千变万化。</p>
这是炼魂成神的大神通。也是等于重塑了肉身一般。</p>
所以此刻，她哀恸过度，身体上的变化就跟真实肉身一般。</p>
黑衣素贞本是元神，但她修炼到了这个地步，早就已经不能再回到那本来的身体之中。她能跟陈扬一起，是因为阴阳法力的融合。</p>
而白衣素贞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了那个地步，她一旦进去掌控身体，那具身体立刻就会爆掉。就像是往气流里塞入一个巨型轮胎一样的感觉。</p>
而且，就算是黑衣素贞能够掌控白衣素贞的身体，那也没有意义。因为白衣素贞还是……死了。白衣素贞都不存在了，其他的一切，有什么意义呢？</p>
随后，便是白衣素贞的下葬。</p>
葬在了青城山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p>
下葬的仪式很浓重。</p>
黑衣素贞就一直站在一边。</p>
阳光照耀下来，她凝立当场，像是一尊雕塑一般。</p>
当最后的土壤将棺材掩盖住的时候，黑衣素贞的眼眶之中，泪水涌出。</p>
泪水之中，两滴晶莹的血泪也就此滴落。</p>
这一瞬，那血泪被黑衣素贞自己用手接住。</p>
她虚空托住那两滴血泪，然后递给陈扬。</p>
陈扬愣住。</p>
“你要的东西，拿去吧。”她淡淡的说道。</p>
陈扬回过神来，将玉佩取出。那血泪滴入到玉佩之中，立刻融入进去。</p>
纯白的玉佩变成了一块血玉。</p>
“我们走吧！”黑衣素贞说道。</p>
陈扬点头。</p>
当下，这两人施展大挪移术离开了当地。</p>
下一个瞬间，陈扬和黑衣素贞出现在了泰山顶上。</p>
烈日当空，山风鼓荡。</p>
黑衣素贞迎风站立，她的衣裙飘飞，发丝凄迷。</p>
“我的灵力精元，全部融入到了那两滴血泪之中。从此以后，我便失去了修炼天赋。也许这一生，就止步在这里了。”黑衣素贞说道：“陈扬，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了你。你可以安心的回去，以后，你要好好的爱你的妻子。”</p>
陈扬听出了她话语中的萧索意味，不由一惊，说道：“你不会想不开吧？”</p>
黑衣素贞说道：“这七天里，我想了很多。我想过，要不顾一切的去将佛界灭了。然后给我妹妹报仇，可是后来，我再想想，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因为我的执着，我执意要报复，所以才让我妹妹走到这个地步。如果我真谈要报仇，第一个该杀的人，只怕是我自己。可我这条命，是她用命还来的，我怎能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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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扬微微松了一口气，说道：“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p>
黑衣素贞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流出那两滴血泪吗？”</p>
“为什么？”陈扬不由自主的问。</p>
黑衣素贞说道：“在棺材被土掩埋的那一瞬，我知道，从此以后，再不能相见。”</p>
陈扬心中一震。</p>
他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p>
他更知道，黑衣素贞为什么会这样的痛。不仅仅是单纯的因为白衣素贞的死，而是，黑衣素贞有太多太多的悔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