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荷刃园的大门后,篱缘司寒再次回头挥手告别,“有时间记得来玩!”语罢施放龙灵法术,化作绿色的光束向篱园的方向飞去。
回来才发现,因为妹妹故意调大了火候,牛肉已经烤得半面焦糊。
大哥牧子轩出了门。他对弟弟做的牛排表现出完全没兴趣的样子,只是赶到训练场地,拿起长剑就是一套剑法起步热身。
无奈牧子秦只好把半面焦糊的牛排用刀剃去糊掉的部分,又切成六小块并精心摆盘。
“都焦掉了。不喜欢。”牧子姗把每一块都咬了一口,说着不喜欢焦掉的部分却都咽了下去。“给你吃。”牧子姗把盘子一推,推给了牧子秦,自己则迫不及待把那一身衣服换上,甚至都不回避二哥牧子秦。之后又飞奔出去。牧子秦看了看受伤的右手,竟然没有一点痕迹。又打开笛袋取出那只金属竹笛,虽然知道方法,但是却发现怎么也吹不响,就算偶尔吹响了,又似乎因为力度不够响声低沉而不持久。无奈只好小心翼翼的收回笛袋,看了看盘子里的牛排,为了不浪费,自己吃了起来。但似乎又发现不对劲!稍微糊一点的,比没糊掉的时候似乎更好吃一些。轻而易举地明白了妹妹的用意以后,他笑了,不可思议的,他笑了。
牧子姗凭借敏捷的身手,连跃带跑飞上十米高的木制天台,却又因为恐高而不得不小心翼翼。远远望去,却不见信之荒道长回来。
“子姗!”信之荒长老在下面喊着。
牧子姗一惊。心想:又要挨骂了。
“这次上去用了多长时间?”出乎意料的,信之荒长老并没有批评的意思。
“6秒。”牧子姗依旧担心自己会挨骂。
“等学会了星幻,一下子就可以上去了。就像这样。”语罢信之荒向站台顶部高出一些的位置飞出匕首,在匕首开始自由下落的同时,信之荒瞬间幻身到匕首的位置,又一后跃跃到了台顶。“要加油哦,子姗肯定能学会的!”
“嗯!子姗可以的!”牧子姗自信回答,却一个突然翻过站台的护栏向下跃去,在即将摔在地上的时候猛地把匕首飞在地上。
这一刻看的长老触目惊心,已经完全没有了对策。但牧子姗实现了短距离的星幻,抵消了高处坠落的重力加速,最终轻巧的落在地上。这让两个哥哥都来“营救“。
原来,牧子姗这一系列的作妖行为就是为了挨骂。
“没有十足的把握做好的事不要再轻易尝试了!“虽然信之荒很想大声训斥,但是他没有。信之荒长老依旧温柔慈祥的说话,还瞬幻下来拍了拍牧子姗的头。“不久荷刃园会有一场劫难,希望小家伙们能尽快提升自己的实力以应对劫难。不是让你们去英勇抗敌,至少要学会用荷刃忍术保护自己。之前是我太过担心,没让小家伙们做太过刻苦的训练。我当然希望你们会刻苦努力,但一定要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你们父亲留下的书当中提到的荷刃体质的提升,我穷尽一生也没能弄明白,更不能用这老身骨去拼什么力量体质。所以,这些,还有荷刃园未来的命运,都要交给你们了。”说了太多,信之荒不知道小家伙们有没有听进去。
年幼的牧子姗完全看不出这时的长老是在表明自己要不行了,但却在这开始,牧子姗想要寻求长老的偏爱。牧子姗又把长老递过来的书翻到最后一页,再一次翻看那一行字:神族终将统治这个世界。
“我觉得,篱园的那个叔叔可以信任。”牧子姗装作大人的样子。
“是啊。很正直很值得信任又很有实力的一个高尚的领导,但是我这个样子,以及内心一直遵循的信念,让我和另外两个儿子没有脸面见他们。真是遗憾啊。”信之荒语重心长。他似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怎么会。”牧子轩和牧子秦一齐说。牧子轩戴着篱缘司寒送来的金属半脸面具。“面具再重,终究还是要抬得起头,不然怎么会有力气和勇气去把它摘下去。”
牧子轩一语直戳信之荒痛处。因为先辈的终生与一切魔法使为敌并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的指导,以及信之荒在语言和行动上的坚决拥护,已经犯下了不知多少的错误。
“小家伙们真的越来越了不起了。希望有一天,小家伙们能代替我去一次篱园,和他们好好相处。无论荷刃园发生了什么,小家伙们都要始终与荷刃园的英雄们好好相处,完全的信任他们,和他们友好往来。我知道,这绝对不会错。我知道,很多人说我执念深重,但我也不想这样,因为,我终究只是个为了打破规矩而存在的牺牲品。”信之荒不再叹息,而是抬头望向天空。一个信念已然升起。
小家伙们也体会到了这种悲痛的感触。在小家伙们被信之荒喊去练武后,信岩看了看父亲。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信岩试问。
信之荒摇了摇头。“如果牧渊尘先生还在,他绝对会做的比我更好。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信之荒突然想起了牧渊尘,坚信着他还会回来。
“我相信牧老的失踪一定有他的计划,或许在时刻关注着荷刃园的发展变化也说不定呢。”信岩天真的说。
“你的天真是正确的。”信之荒很肯定的说。
牧子姗首先惊讶。“父亲还会回来吗?”虽然从一出生就没见过父母,但却格外的亲切。
但她并不知道,父亲已经没办法回来了。
“如果想去篱园看看的话,明天就出发吧。今天太晚了,而且还没准备好礼物。”信之荒不再如往日一样严苛冷酷。事到如今,他只想在这最后的最后,榨干他最后能给荷刃园带来的价值。
“哦耶!”牧子姗高兴得蹦了起来。
“该去训练了。”信之荒又表现得严格。
但牧子姗似乎在等待这一刻,就是希望信之荒能再训斥她一次。“今天吃的太饱了,不想训练。”语罢继续欣赏篱缘司寒送来的这一身衣服。
“好好好。那子姗就去看看哥哥们是怎么训练的吧。”
牧子姗几乎要绝望了,感觉信之荒长老似乎变了个人,变得不会骂人了。想到这里,牧子姗低下头,流了泪。“长老……”
“怎么了子姗?哪里不舒服吗?不要勉强哦,今天不用训练了!”信之荒表现得很害怕。
“才不要!”语罢冲向自己的房间,把训练常穿的衣服换上,拿出父亲编辑的书。还是正常的下午训练计划,总共三小时,前半小时用来背书,后面的两小时用来实战演练,最后半小时用来预习明天的内容。
“子姗?”信之荒也是一脸的懵,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见牧子姗还是一如既往的训练并没有不适的表现,便不再过问。
牧子秦依旧躲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独自训练,而哥哥却还在训练场挥舞着长剑,甚至还双手持剑,拿不住,就去进行力量训练。
妮鹿见此,竟然也加入了训练,和牧子轩用同样的训练场。
“弟弟怎么没来?”妮鹿直接的问了。
“他在小木屋。又不知道在搞什么新花样。”牧子轩头也不回的回答。果然,训练场边上的小木屋突然炸开,木片四散飞溅,一阵风从地上炸开,吹开了附近的一切杂物。
牧子秦也是吓了一跳。
信之荒见状立刻跑过去。“没有受伤吧?”照常来说,信之荒肯定会发怒的说一句“又在搞什么名堂?”“没。”牧子秦潦草地回了一句,收起了左手拿着的长剑。
“刚刚是御风术?”信之荒依旧没有怒意。“在小木屋里偷偷练习是不对的,要把经验分享给其他人啊!”信之荒温柔的说。
“不用说了,木屋我会恢复原样的。”牧子秦见自己没有挨骂,觉得不太自然。
“我穷尽一生也没能掌握御风的要领。子秦是怎么做到的?”
“第二世界。但具体不太记得,只是偶然间。”强力的剑风虽然没有耗费太多体力,但却被风吹得耗尽了体力,还吹乱了头发。
“果然又在搞大名堂。”牧子轩早已习惯了这一切。几次差点被四散飞来的匕首伤到,这次又被好大一阵风吹得怀疑人生。但他没有注意到,被风吹走的妮鹿,落入了荷花池中。爬上来时,一副受够了的样子。这时也被牧子轩注意到了,上前搭了把手却又不怀好意的笑了。
直到入睡之前的洗漱,牧子姗也一直闷闷不乐的。
第二天一早,信之荒便早早的起来亲自准备早饭,并思考着,带些什么样的礼物送去篱园比较好。思来想去,只能是带一些特产,被制成小吃的莲子。信洪发现父亲老早醒来亲自准备早饭,也感觉到很奇怪。
“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吗?”信洪对于将要发生的事毫不知情,一天中除了练习忍术就是帮助父亲打杂,对于荷刃园今后的发展,也多次提出自己的想法,一心一意的跟在父亲身后,遵循命令。
“今天要让小家伙们去见篱园,所以今早打理完要务然后准备些像样的礼物。还有,今天还要做一项事关荷刃园未来命运的重要选择。”信之荒一脸严肃。
信洪一愣。是不是要有大事发生?至今为止,信洪依旧没有放下对于出现在荷刃园所有书籍上最后一页的那一行字的研究,难道和这个有关?
“别多想,与你无关,你就只负责园内的事物就好了。”信之荒虽然表现的毫无波澜,但内心却做了百万次选择。“礼物的话,如果有好的想法,就说出来。”
“我的提议是花的种子。我们种不出来,但不代表篱园不可以。”信洪突发奇想。
“也好。但还是有些轻薄。算了,先就让孩子们带着这些先去,毕竟与篱园的合作,我们是没办法参与了。”信之荒语重心长。“荷刃园的命运,还是要交给孩子们了。我们,就最后为了孩子们再奋力一搏吧。记住,信洪,我们固化的思想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你的弟弟已经没办法挽救了。所以你记住,不是所有的魔法使都是先祖们说的那样邪恶可恶,他们有的也和我们一样,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所以,我们不能再这样一意孤行了。”“但是,我们向先辈们发过誓……”
“问题就在这里。所以,我们的这种思想,不要再影响到孩子们和其他忍者们,这只会让荷刃园的敌人更多。”
“记住了,父亲。请放心,您的想法我完全理解,到时候我会亲自把这件事向大家说明清楚。”
信之荒什么也没说,淡淡的笑了,手里的饭菜也都准备好了,坐下来,静静的点了一支烟,没多久,便把信鼎叫起来,做好了出行的准备,再次叮嘱信洪以后,便和信鼎一起出了门。
牧子姗也很早就醒来了。发现是信之荒做的饭菜,却又闷闷不乐的吃起来。吃的不多,便去找信之荒长老问去篱园的事。但长老已经出去了,是信洪来做出行的准备。牧子轩也发现了金属面具的强大作用,面具中的眼部有着一对镜片,能让他清楚的看到星幻途中飞速移动的匕首,而且在面具的按摩之下,能让其反应更灵敏。想起今天要拜访篱园,便老早的醒来换了一身衣服,洗漱完便去晨练,复习昨天学到的东西。而牧子秦却醒的更早,试着回忆昨天的剑风术。
“准备一下要出发了。”信洪催促,并把所有的行囊都准备好,递给了信岩。
“哦耶!”牧子姗想到能出门见见新世面,甚至忽略了信之荒长老的变化给她带来的苦恼。
“大哥也不能去见一面吗?”信岩明知故问,果然,信洪没有说什么。但当小家伙们走到门口以后,信洪拉过信岩,小声说“至于先辈们留下的固化的思想已经不适用于现在的荷刃园了,打破它们,就要看你们了。我的话,一直就是帮助父亲最多的人,下一任道长,我不准备参加竞选了,信鼎的话,是父亲一直针对的对象,这次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就不得而知了。”
信岩听了没有说什么。这些话,早就在父亲那里听说了。至于父亲会怎么做,就不得而知。
“把这个也带上。”信之荒突然出现,把一袋子重重的书递给信岩。
信岩一愣。这些书记载了荷刃园的发展史以及各种战斗记录。这是要把荷刃园全盘展现给篱园吗?但是信岩没多想,相信父亲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