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想到的办法,陈牧也想到了,可陈牧觉得那样做太不人道。面对方青“杀人不过头点地”般的悲壮气势,陈牧有些怜惜好汉,故而不想连累他的家人。
但瘸子不这样考虑问题。
瘸子要求,把方青交给他。
陈牧想了想,没说什么就离开地牢。
回到书房,见到几名负责经济事务的秘书郎手握文件等在门口。
能等在书房门口的人,都是经过含香同意的,含香经常说,小事不必见陈将军。
看过文件之后,陈牧让人把韩娇娘喊来,却听说韩娇娘昨夜喝大酒,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陈牧苦笑摇头。
韩娇娘这婆娘,现在把他的夫君祝猛玩得团团转,就快成为她的手下了。
虽然祝猛级别照比韩娇娘高了不少,可是祝猛的军饷一个月也才五两银子,如今祝猛住着价值几百两的豪宅大院,还不都是韩娇娘贪污而来的钱款。
对于韩娇娘的贪污,陈牧权当没看见,反正此时她创造的价值远多于她贪污的那点小钱,除非她丧心病狂,严重损害了陈牧的利益,否则陈牧不会轻易动她。
下午的时候,韩娇娘才仪态懒散地来到秘书郎办公大厅。
她身穿彩纱裙,在秘书郎大厅招摇而过,引来一些科举出身的秘书郎一阵白眼。他们都是太学院毕业的高材生,见到韩娇娘这样的人爬到了自己的头上,心中颇有几分不甘。
陈牧眯了眯眼睛,让韩娇娘别在外面大声喧哗,赶紧进来。
韩娇娘千娇百媚地走进来,当着含香的面,也敢与陈牧开上几句颇具挑逗意味的玩笑。
这个女人越来越放肆了。
“以后你要穿官服上班。”陈牧指着韩娇娘十分豪放的领口说:“再让我看到这些白肉,我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哎呦!今天陈大人这是怎么了呢,好大的官威呐!”
“少跟我嬉皮笑脸,快去换来,然后我找你有事商量。”
“哦。好吧。”
韩娇娘扭着腰走了,用不多时,换好宽袍大袖的官服来见陈牧。
这女人脸色凝重,仿佛是死了爹娘似的,一板一眼行礼,高声呼道:“卑职拜见安西军总副将陈牧大人。”
陈牧一笑道:“少来这没用的,以后在大厅里注意形象就好。这官服你带回家去,以后走进中郎将大厅,就必须衣冠整齐。出了这道门,你爱怎么穿就怎么穿,不穿我也懒得理你。”
“这话可当真麽?”韩娇娘习惯动作单袖捂嘴,目光挑逗,却忘了她现在穿着官服,看起来奇奇怪怪的。
陈牧觉得这个女人又要放肆,于是岔开话题:“期房卖得怎么样了?收集到多少钱款?”
韩娇娘不笑了:“哪有先收钱后卖房的,百姓都不吃这一套,来交钱的人很少。只有五个人。”
陈牧正色道:“虽然新房还没建成,但老房子不是很多吗。带着他们去看。告诉他们新房格局与老房子一样,让他们不必担心用料安全,都是军方保证。”
韩娇娘叹了口气:“我早就是这么安排的,可是人们还是信不过。他们说,宁愿多花点钱买现成的,也不贪这小便宜。万一军方耍赖,他们可不敢来中郎将大厅闹事。我看他们这话说得也在理,在中郎将大厅,衣服穿得不入眼,都不行呢。”
韩娇娘矫揉造作,含香看不下去,呵叱道:“你好好与将军说话!”
同相斥,被含香呵叱一句,比陈牧呵叱十句还管用。
韩娇娘瞥了含香一眼,眼角余光带着一抹恨意。
如今在她与陈牧之间,只隔着含香一个人,这让韩娇娘觉得很不舒服。很多时候,都要先把文件交给含香,如果含香觉得没必要让她见将军,就会留下文件,让她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