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道：“如今保密局的人动作很大，吓得各级官员不敢收受贿赂。人们常说，官员清廉才会有公平的环境，这话没错。可实际上这样做对敦煌并没有什么好处。任何事都有一个度，就好像一件衣服，太松太紧都不行。富商们与官员勾结，早已是神州一种传统。如果不能跟官员鬼混到一起，商人们就觉得未能打通本地关系，于是他们可能就撤了。去其他地方混。”
钟离香有些怀疑，苦笑问道：“真的会这样？”
陈牧眉毛一挑：“什么叫真的会，已经有人撤走了。比如原来的粮商谭龚，见韩娇娘突然不收他钱，把他吓得连夜逃跑。还以为哪里得罪了军方呢。商人追求利益，但命才是最重要的。他们拎得清。”
钟离香苦笑：“这样说来，韩娇娘平时收受贿赂还有功了？”
陈牧苦笑：“看问题不能呆板，有的时候确实是这样。昨天我告诉韩娇娘，让她主动‘勒索’谭龚一些钱财。你等着，用不了多久谭龚就会屁颠屁颠跑回来，继续垄断敦煌粮食买卖。”
钟离香一仰头：“打赌。”
陈牧一笑：“赌什么？”
钟离香想了想：“我还没想好。”
陈牧耸了耸肩。
这时钟离姑娘头一次感觉自己现在好像什么也不缺。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跑到财阀家门口看贵族人的衣服了。更不会梦想着跑去给人家当丫鬟，只为了能弄到一套绸缎衣衫。
每个月，陈牧给这位县主妹妹一万钱当零花，而她也从来不用为住房等问题发愁，因为她就住在王府里，王府中的房屋随便她挑，只是别抢了含香的正房就行。
在王府里，大家私下里管她叫小姑子，而官面文件上，这位小姑奶奶的名字叫“赵香”，那可是皇族认可的姑娘呐。
俗话说小姑子是半个婆婆，就连含香都要让她三分，可是惹不起呐。
——
钟离香带着雪寻梅等人，去找钱氏的麻烦，具体怎么操作陈牧并不过问。
现在家里正在搬家，打算集体搬到东城去。陈牧要求瘸子、张邯、秦清泉、顾长松、李善等人也一起搬过去。
搬家的场面颇为壮观。
小环忙碌，指挥士兵轻拿轻放，并把各房屋里的东西摆放整齐。
“休要弄混了。”
小环说：“宁愿多拉几车，也别把东西弄混了。如果我的东西被搬到夫人屋里，将来我如何讨要？”
小环忙里忙外，陈牧忙里偷闲，躲在月门后面偷看。发现小环的私货还真不少，装了满满两车，而含香的东西却只装了一车。
小环暗暗偷笑，同时感觉到一丝压力，催促赶车的赶紧把车拉走，别留在这里招惹目光。
“牧王千岁在哪，总秘大人有事找牧王，却怎么也找不见呢。”总秘办公室里的一名小太监着急忙活地跑来问小环。
小环撇了撇嘴：“我又不是牧王跟班，你问我，我去问谁哩？”
小太监瞪眼：“小环姐好大的脾气哩，‘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呗，何必呛人。我这是办公事哩，你呛我作甚？”
“我呛你怎的，我作为家中大管家，还要看你脸色了？”
“你呛我倒是不要紧的，可咱家给王妃办事，你别不是在呛王妃就好。”小太监鄙夷模样晃了晃头。
小环挽了挽袖子：“小兔崽子，别给脸不要脸，你再顶我一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