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p>
瞳孔中视网膜映现的景象猛然如同土层崩碎般的一下剧颤，眼前模糊着闪烁的亮光一片，脑袋里无数牵引着细微电流的神经末梢也是霍地抽疼，异常清楚地感觉到口中气息流窜，石一峰刹然仿佛从世界末端的恍惚间踉跄着出来一般，惊醒过神。</p>
怎么回事？！</p>
脑海中的疑问，石一峰思维愁绪如若一团乱麻般纠缠在一起，逐渐清晰眼眸中的景象影物，顿时怔大了瞳孔。</p>
此时此刻，他仍然是在赤霄山上，在韦匾三人带着石家三兄弟离去之后，然而这时的四面周遭，却是被异常强大的灵魂之力所充斥笼罩着，石一峰身陷其中，竟是听不见了除自身以外的任何声响。</p>
呼吸略微显得有些急促，手上的皮肤血肉下的脉搏在扑腾地持续跳动，以及胸口心脏的跳动，甚至额头渗出冷汗时，这些声音，他石一峰都听得一清二楚。</p>
不过除去自身之外，一切都是异样的寂静，宛如一片死海那般静如千年泥沼一般。</p>
整座赤霄山都是被灵魂之力覆盖，就如被生生利牙紧咬在口中，石一峰现在能够感受到原本耗尽的气息以及灵魂之力都是已经是恢复了大半，但是叫他凭借现在的那鸟毛般的力量与之抗横。</p>
跟以卵击石没多少的差别，不定还会被这股异常强大的灵魂之力给扼杀掉。</p>
虽然石一峰想要竭力地去反抗，然而现在根本就是无计可施也无能为力，只能够静观其变了。</p>
到底那李柄的聚魂之坛究竟会怎样？</p>
无法移动身形，就像全身被胶水粘黏连接上空气一般，石一峰只能睁眼向着不远之处的幽道望去，穿过幽道，就是那聚魂之坛阵法的所在。</p>
而灵魂之力此时好像是被什么撕扯一般，存在于空气当中变得极其不稳定，波动如潮水涨落般。</p>
而且随着这股存在四周的灵魂之力的逐渐愈加剧烈地波动，石一峰眼眸当中所见景象，一阵青一阵蓝，好像梦幻游潋的极光一般，又似一道道绽放异光的匹炼放肆劈砍。</p>
这种情形，不知道变幻多少遍，重复了多少次，或许经过了很长的时间，或许只是短暂的片刻，石一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变化，看着半空中那些具象化的灵魂之力不断纠葛缠绕，狰狞的仿佛现出一幅幅残碎的画面。</p>
嗤——</p>
霍然地刹那之间，就在石一峰还愣神一般地呆看时，他清楚地察觉到心脏猛地一跳，刚皱起眉头，耳旁就是宛如被利爪硬生生撕扯开来一般的刺响乍地窜起，随之周遭好似几年未闻的风声呼啸便是霍地席卷而来。</p>
“发生了什么事？灵魂之力在消逝？！”</p>
只是转瞬之息，石一峰恍过神来时已然周围骤然变化，仿佛从虚无的空间掉落一般的泛泛之感，眼前景象不再模糊而是逐渐清晰，耳旁真实的风声呼掠而过，惊然一乍的变化，石一峰倒是不由地惊口一声。</p>
滋啪滋啪。</p>
原本充斥四周一片的灵魂之力突地炸碎起来，被气息涨满一般的空气也是随之发扁，一阵连续爆竹碎裂般的串声落在耳畔。</p>
聚魂之坛阵？！</p>
缓下心神，随着气息的逐渐恢复，石一峰脑海里随即想起了幽道之外的那个聚魂之坛，立马不二话也就踏起鬼步迅速向幽道外奔去。</p>
呼嗤——</p>
不稍片刻石一峰就是到了幽道之外，然而眼前景色却是与之前来时所见光景恍然大变，随着半空划下的略有些刺疼面目的冷风，此时此刻显现在石一峰眼眸之中的是一片狼藉之色，目测五里之内，皆是坑坑洼洼的满地，碎石乱屑占了大半。</p>
“聚魂之坛阵？！”瞥了眼四周，石一峰口中喃呢着就是又朝脑海中记忆的方向眼睛寻去。</p>
然而这时幽道外侧原本布置着阵法的那处却是已然破碎不堪，地面上的各种咒文刻画几乎泯灭殆尽，犹如被烈焰烧灼过般的土地如若花卷般掀翻出来，其上是一片不知所以的焦黑。</p>
再看去附近四周的山岩上，也是与之前大相径庭，霍是被巨人踩踏轰击过一般的崩塌凹陷，破碎不堪的样子。</p>
转过一圈的眼，这里也没有聚魂之坛原先的那个样貌，也没有那原先的三个黑袍人的踪迹。</p>
只是一丝淡淡的却又颇有些熟悉的气息如烟丝缭绕般的若隐若现地游离在半空当中。</p>
再定睛仔细一瞧，破失的一道咒文刻画上一道残破袍服的微胖身形跪伏着，其身旁的地面上还有残碎的三副森森白骨散溢着丝丝缕缕的黑色烟迹。</p>
嗒嗒。</p>
寻着凹凸不平的地面，石一峰半蹒跚地缓步走上前去。</p>
“这是李柄吗？！”</p>
来到跪伏于地的残破袍服人面前，映入瞳孔的那样貌身形正是同李柄一模一样，还有其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气息也是，然而让石一峰有所吃惊的，是李柄现在的这副躯壳当中，感受不到了哪怕一丝的灵魂气息的迹象。</p>
也就是，他死了。</p>
但是此刻的李柄却是不同于常人的死，虽然没了灵魂气息双目也是犹如黑洞般的空虚一片，然而他的这副躯壳肉身却还是温热的，他体内的咒元依旧是存在着。</p>
“难道是聚魂之坛的力量吗？还是，这是这个祭祀阵法所必须所要的祭品？”</p>
疑惑还是不解，石一峰蹲下身来，一手轻轻搭上没了灵魂气息跪伏在地一动也不动的李柄身上，看了看他脸面上那双空洞了的双眼，口中不自喃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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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