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重注定影响睡眠,当天晚上季光年又失眠了。失眠的直接后果就是,第二天她又起迟了。这天早上,季光年足足多睡了一个时辰。
她一面磨磨蹭蹭来到画意轩,一面想着要以何种态度面对江留贺,是装傻不点破还是与其保持距离。
画意轩内空无一人。
待她来到画意轩,发现江留贺并不在里面。而旁边四宝堂的门却是开着的,她之前也有进过四宝堂,里面都是些笔墨纸砚什么的,江留贺却是异常的爱惜,每次进出都要及时上锁。
他该不会在里面?
心思一起,季光年就来到了四宝堂的门前,门扉虚掩,里屋,一柳眉杏目的女子正眉目含笑地透过那寸宽门缝看向她,手里还拿了一幅画卷,而她的脚边也异常缭乱,都是被翻开的各种画卷。
不用说,这厮一定是不请自来。
杏夭已经发现了她,她索性直接推开了虚掩着的门。
这不推不要紧,一推,里面的景象简直惊呆住了她。
刚才透过门缝的乱,只是冰山一角,现在再来看,里面简直如同抄家。翻开的画卷被杏夭随意丟在地上,各种型号的笔墨纸砚满屋子都是,并且不夸张地说来,已经到了不能入脚的地步。
江留贺也是整洁之人,他若是知道有人将他的四宝堂弄成了这副鬼样子,如此儒雅俊逸的人,不知道生起气来会是什么模样。
“小九,快来快来。这的俊男美女图倒是有意思的紧。”杏夭一边朝着季光年招手一边道。
季光年回过神来,将脚下的障碍物微微挪开,来到杏夭身边,“你怎么会在这?”
“姐姐我无处不在,倒是小九怎么会在这,让我想想,你该不会是看上那书生了吧!”
“我是男子,即使要看上,看上的也必当是女子。”她真是不知道杏夭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是吗?那还真是让人期待。”杏夭眼中透出意味不明的笑,一脸审视地打量着她。
季光年直接忽视她的打量,“你该不会专程奔着美人图来的吧!”说着,右腿后蹲,捡起地上画卷的她已是左前臂扶膝,欣赏起画中美人。
画中美人的逼真程度自是不用说,只是不知为何,对于这画,她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似乎有些…慎得慌。
杏夭看着微微皱眉的季光年,掩面而笑,“美人图固然好看,但这阴气沉沉的活死人图哪里值得我为他们走这遭。”
阴气沉沉?活死人?的确是这种感觉。季光年抬眼看着杏夭。只一瞬间,她好似抓住了什么,急忙翻看脚边的其他画卷。
画卷的右上角皆注明了画中人的名字及所绘时间。她翻看着画中人的名字,没过多久,就验证了心中所想。她抬头看再次看向杏夭,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慎重。
杏夭耸了耸肩,“如你所料,你眼前的这些画,并非人绘之画,都是实打实的真人图,也就是将活生生的人封印于画卷之中。也可以说,你手上拿着的不是画而是人。”
“他们可还有救?”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个问题。
“这要看他们被封印的时间,以及自身状况。画中世界不比现实。现实一年相当于画中一天。也就是说,画中人就算一年的时间不吃饭也是没什么问题的。但若是自身状况很弱,弱到一餐不吃就会死,那可就不好说了。”
“那还等什么?快救他们啊!”
“我救不了。更何况,这的事,我与一人做了约定,不能管。而且我也不想管。”
“可是什么样的事能比人命重要?”
闻言,杏夭好笑地摇了摇头,“小九,你和妖讨论人命,你永远是在对牛弹琴。”
“你是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