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黄沙肆虐了整整四天整个环形沙丘中也渐渐地被空中落下的沙砾覆盖起来。几个困守在帐篷中的展示只能轮换着将帐篷边堆积得越来越高得沙子推开甚至不得不将沙漠地形车反复移位来避免被沙砾掩埋。通讯依然中断每次打开通讯器就只能听到巨大的电磁干扰声当天空中落下的沙砾终于减少的时候整个环形沙丘也几乎被填平了。
秃子原本将一个电子讯号射器放在了点将台上希望能在将来寻找到这个掩埋着数千年前的沧桑与荣耀的地方但厚重的沙砾彻底地隔绝了电子讯号射器出的电波。除了石宇拿出来的那把鬼头刀和那个沉重的银质小匣子戍边军最后的营垒重新被掩埋了起来不再有一丝曾经存在的痕迹。按照刘鹏的话来说既然那些戍边军们情愿以铮铮雄魂永镇疆土那就不要再去打扰他们就遂了他们的心愿吧!那冥冥之中的鼓角铮鸣不正是他们忠诚的灵魂在千年岁月中不停的呐喊么?
在风沙稍微减弱的时候几个人坐上了沙漠地形车踏上了回家的道路。尽管在风沙中的指北针指示的方向并不那么准确但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和精专于沙漠地形的专家在一起还有什么不能解决的麻烦么?当鬼龙派出的第二批搜索人员与向正一行相遇时所有人出的欢呼声几乎掀起了另一场巨大的风暴!
更让向正和刘鹏惊讶的事情就是在刚刚经历了风沙侵袭的基地中看见了以“阎王”自号的冷面将军的出现!站在办公室里面对着将军眼眶中不断打滚的泪水刘鹏终于彻底露出了女人的天性也不管周围还有多少双眼睛看着直接就扑了上去任由自己的眼泪鼻涕糊了父亲一身。
在鬼龙一行人的注视之下素来冷面的将军似乎还不习惯在众多下属面前表露自己的亲情两只粗糙的大手抬了一下又重新放了下去但看着刘鹏胳膊上的伤痕再看看自己疼爱的女儿那憔悴的面孔将军终于动容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了自己的女儿。尽管什么都没有说但将军那颤抖的嘴唇和眼角已经说明了一切!
到底是自己的心头肉能不心疼么?
好容易止住了刘鹏的哭泣和娇嗔面对着向正那郑重的敬礼将军缓缓地抬起手臂回礼:“还记得我?那好不必说什么多余的话干好你自己的事情!我刘阎王的手下只有好汉没有孬种!”
向正的声音保持着一贯的冷静:“报告参谋长!您的王牌狙击手现在还是王牌今后也是!”
将军那难得看见笑容的脸上仿佛冰山化冻般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好!老子的兵就是***鸟……哈哈哈哈!我来这里也不光是为了看看我的宝贝女儿你们的老上司还托我带来句话——你们可以有两周的时间去处理你们的私人事务因为你们马上有个重要的任务要去完成可能有几年时间不能呆在国内了!老朱的意思嘛……临走之前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未了的心愿都去完成了吧!心里有事情牵挂总是会有影响的!”
向正看了一眼鬼龙再看看留在基地的几个兄弟那带着期待或疑惑的眼神后问道:“参谋长我们…….要去哪里?去做什么?如果可以的话能让我们先知道么?”
将军搂着刘鹏的肩膀脸上竟然带着一种难得见到的兴奋笑容:“你们只知道当兵的人守土有责就不能想想……拓土开疆?”
随后的几天里所有的女兵和教官都被打乱后重新进行了分配有的被分配到了一些一类战备医院有的分到了海军6战队或其他的一些快反应部队而那些素质较高的女兵则是静悄悄地走了个无影无踪连鬼龙也不知道她们去了什么地方!
各个军团抽调的教官倒是有相当大的一部分留了下来继续在那个新兴的高原基地担任教官。当鬼龙一行坐上离开基地的大型山地车时刚好看见一批从各个部队挑选的精英人才开进了高原基地而那些教官已经整齐地排成一列吼叫着让那些刚刚跳下大型山地车的士兵们迅集结起来开始了高原基地的第一个训练项目——负重长跑而跑在最前面的那个竟然是刚刚从沙漠中走出来的石宇!
鬼龙与向正之间倒是没有太多的交谈从向正安全地从沙漠中回来以后鬼龙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向正的肩膀一句话也没有说。而向正也只是向往常那样呲呲牙算是笑过同样也没有说一句话!
两个人彼此都很清楚——危险境地之中只盼望着自己的兄弟能安全回来其他的都不重要既然人已经安全的回来了还有必要说什么么?
少将一直没有露面只是通过阿震传递着消息或命令而阿震也相当善体人意地把鬼龙一行人安排到了上海老孙的公司里上海毕竟是个国际化的大都市交通便利想干什么都方便一些啊!
老孙的公司看来景况不错大批的精干人员在那幢新近购买的办公大楼里来回穿梭即使是外行人也可以看出那些工作人员的行伍气质就更别提鬼龙一行人了。当老孙和阳朝张开双臂飞奔过来的时候鬼龙也同样地扔下了手中简单的行李狠狠地拥抱了老孙和阳朝。
从法国弄来的几亿美金中有相当的一部分被用作了老孙这个公司的资金而在法国开办的那个所谓的‘工艺品公司’也恰到好处地提供了足够的业务往来的借口某些生意已经被激活而且顺理成章地越做越大经济命脉的逐渐完善更能让那些需要经济支撑的军事单位始终处于良好的运作中。
机票和一笔不小的现金已经被老孙准备妥当而阳朝则按照鬼龙提供的那些地址安排了最为理想的旅行途径在上海停留了几个小时以后鬼龙一行人先踏上了前往陕西的旅程。
六朝古都西安的风貌甚至能让第一次前来的游客有一种顶礼膜拜的冲动!秦砖汉瓦千古沧桑还有那些蕴涵在人心深处的纯朴民风无一不让人怦然心动。近乡情怯晁锋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拉开了包租汽车的窗户深深滴呼吸着那片广袤的黄土地上的熟悉的气息……
开车的是个结实的关中大汉被黄土地上的油米白面滋养得浑身都透着力气嘴皮子也相当利落开出租车的时间长了坐车的是个什么人也就容易分辨出来可看着鬼龙一行人这个结实的关中大汉怎么也猜不透了。
这七个人到底是干嘛的?做生意的?没有那种商人的油滑;来寻人是非的?可都透着一股子正气;抓捕逃犯的外乡警察?可说不上来这些人比警察都多了那么些钢硬的气质!
终于忍不住好奇心开车的关中大汉小心翼翼地问道:“我说伙计你们是做啥的啊?放着好好的西安不呆放着崭崭的兵马俑不看放着美美的羊肉泡馍不吃你们坐车朝个穷乡下跑甚呐?”
浓厚的陕西腔调让车上所有人都笑了起来晁锋也换上了久违的乡音:“我说乡党我们是回家省亲的!多少年没回家了也回家看看老娘也看看家里的亲戚朋友不是?我说伙计你车上有秦腔的磁带么?来一段秦腔听听都好久没听过咧想啊……”
开车的关中大汉哈哈笑了起来:“我就说么?看你们这一帮朋友都是做大事的人咋能跑乡下去耍么原来是乡党回家省亲啊!秦腔的磁带倒是有可我这车上的音响坏咧要不是这样……我给你吼一声听听?”
不等晁锋说什么关中大汉已经亮开了嗓门一串浸透着黄土地上的粗犷和豪放的声音从他的嘴里吼了出来:“汉……苏武……颠沛塞外……啊呀……”
声可穿金裂石只这一句车上所有的人都被震惊了!晁锋是听着黄土高原上的信天游和秦腔长大的或许还比较能接受一些可是其他人却完全折服在了这饱含着大西北人热情、豪迈的吼声之中!
黄土地上的父老乡亲黄土地上的婆姨嫩娃黄土地上的辛勤劳作黄土地上的血雨忠魂就在这一声吼声中完整地体现出来!
没有黄土地上的父老乡亲哪来的诗礼传家仁德载道?没有黄土地上的婆姨嫩娃哪来的妻贤子孝天伦共享?没有黄土地上的辛勤劳作哪来的‘关中黍可充天下仓’?没有黄土地上的血雨忠魂哪来的那许多的忠臣烈士供万世仰望???
黄土地上的人们啊养育了多少的忠臣孝子留下了多少的万古传说啊?
离开了平坦宽敞的水泥露面汽车驶进了乡间的道路。从车后窗看去被车轮带起的漫天黄土飞扬着像是一条巨大的黄龙不断翻卷晁锋有些不意思地讪笑起来:“嘿嘿。家乡穷啊这么多年了还是只有这样的黄土路没钱修整啊!”
李文寿点上一支香烟不以为然地说道:“这路就不错了。在我家乡湖南的偏远山区有的路还是用碎青石勉强铺出来的底盘低一点的汽车根本就进不去!你这里的路虽然尘土大些但总算还平坦啊……”
开车的关中大汉哈哈笑道:“我们这黄土高原上就是这样天气好的时候一眼看去能看出十几里地上放羊的老汉嫩娃不平坦还能成啊?”
说说笑笑中车已经靠近了一个突出的山崖晁锋面色苍白地抓住了鬼龙的胳膊:“头儿我……心慌!转过崖嘴下面的湾就是我家了这么多年没有回家了老娘……”
鬼龙拍拍晁锋抓在自己胳膊上的大手:“放心好了!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并没有把你们的名字列入阵亡人员名单在你们的亲属眼里你们都还是在军队监狱中服刑的犯人!晁锋穿上军装我们给老人家一个惊喜!”
几个人异常利落地穿上了军装鬼龙从随身的小皮箱里拿出了几套崭新的军衔分给了大家:“忘了告诉大家了在我们历次行动中我们一直都没有在意过自己是什么军衔可少将并没有忘记这些我们的军衔都有了破格的提升。除了向正你们几个现在已经是少校了至于向正和我……嘿嘿现在是上校了!”
在司机那惊讶的眼神中几个穿着崭新军装的军官在村口跳下了车排成整齐的两列向着村中心的那两孔砖砌窑洞走去。正是吃午饭的时间村里的男人和孩子们都集中在村口的碾盘边吃饭聊天有几个认识晁锋的半大小子惊讶地站了起来也不理会晁锋的招呼一路吆喝着向村中心的那两孔砖窑跑去:“赶紧告诉晁家奶奶她家小子回来咧!”
几个上了些年纪的男人端着那巨大的海碗看着晁锋可以说他们是看着晁锋长大的在晁锋当兵的岁月里更是帮衬着晁锋家里打理着田地家务也是他们帮着晁锋隐瞒着被抓去坐牢的事实只向晁锋的老娘说晁锋在军中服役没有时间顾家。可眼前的晁锋肩膀上那闪耀的星星还有晁锋身边那些同样精壮的军官倒让他们迷惑了——晁家小子不是犯了军规正在黑窑里蹲着么?怎么今天这么光鲜地回家了?
晁锋放下了手里的小皮箱按照家乡的礼节上前招呼。都是沾亲带故的老邻居或亲戚都是长辈晁锋的话语神态中自然地带上了些恭谦:“三叔您老人家身子好?家里承您照料了晚辈在这先谢谢您了!”
端着海碗的汉子们交换了一下眼色年纪最大的那个犹豫了片刻总算是点了点头:“好着呢好着呢!你……不是犯了军规了在黑窑里蹲着?白纸黑字的本本上写着的可看你这样子不像是……”
没等晁锋说话鬼龙已经抢上前去不由分说向了答话的汉子伸出了右手:“我是晁锋在部队上的领导晁锋在部队上的表现很好怎么能有犯军规的事情呢?这事情啊……还不好说军规里不是有保密这一条么?可按说您是晁锋的长辈说了也无妨的——您看那戏文里不是有王佐断臂劝文龙还有周瑜打黄盖的苦肉计么?”
答话的汉子赶紧将手里的海碗塞到了身边那人的手中又将自己那青筋毕露的大手在衣服前襟上使劲擦擦一把抓住了鬼龙的手。几个渐渐围拢过来的汉子们看看鬼龙肩膀上的三颗星星再打量着周围几个军官脸上带着的那种坦荡的表情都捧着大海碗笑了起来:“我们就说呢?晁家小子是好样的咋能犯了军规天条呢!赶紧回家去你老娘怕是早得了信了正等着你呢!”
一群人的簇拥之下晁锋和几个兄弟快步走向了阔别多年的家。孩子们在晁锋身前身后喊叫跑动着汉子们端着大海碗一边聊天一边还不忘了朝自己嘴巴里拨上一口酸酸的面汤而李文寿手里不断递出的香烟糖块更是让那些热情的乡亲们赞叹有加——晁家小子不赖他朋友更仁义!来这穷乡僻壤里也知道入乡随俗也知道讲究个礼性呢……
晁锋的老娘早早地得了消息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站在了院里面朝着打开的大门等候这晁锋一行人的到来。当晁锋看见自己母亲头上的白再看看老母亲那更加佝偻的身子晁锋猛地扔下了手里的小皮箱三两步冲上前去一头跪倒在母亲的面前痛苦失声:“娘啊……儿子不孝啊……”
白苍苍的老母亲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眼眶也猛地红了起来连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摇晃了一下瘦小的手掌稍微抬起了一点似乎是要抚摸面前已经许久不见的儿子可不知道为什么母亲的手掌慢慢地放回了原位只是冷冷地说出一句:“哭甚呢?叫乡党笑话回屋娘有话要问!”
话说完了竟然撇下在场的众人自顾自地转身回到了窑洞里过了片刻窑洞里传来了晁锋母亲的一声吆喝:“也请你三叔还有你同来的部队上的领导进来!”
摸不着头脑的鬼龙和同样疑惑的三叔随着晁锋进了那间简陋而又异常整洁的窑洞透过窑洞窗户照射进来的阳光洒在炕席上正好把晁锋的母亲笼罩在了柔和的光环里。晁锋的母亲在炕席上盘腿坐着稍微欠了欠身:“他三叔还有部队上的领导今天请你们做个见证出门也向乡党们和部队上的人说说我老晁家是如何管教不肖子孙的!锋儿去把那戒尺拿来!”
晁锋拿硕大的身躯竟然颤抖了一下乖乖地从窑洞中供奉着关公的神龛下取过了一条黑黝黝的戒尺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双手递到了母亲面前。
还没等晁锋的母亲开口晁锋的三叔已经惊讶地喊叫起来:“娃他娘可不兴动这个!娃也没犯甚大错哪能动家法呢……”
白苍苍的老母亲稍微动了动左手止住了三叔那惊讶地喊叫用右手稳稳当当地将戒尺抱在了怀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锋儿你自己说说这戒尺的来历!”
晁锋跪在炕前低着头一声不吭巨大的巴掌死死地抓着炕前的土地连手指都扣进了结实的泥土里。
炕席上的老母亲猛地睁开了双眼颤抖着左手指着晁锋嗓门也高了起来:“出了门几年光景就连这戒尺的来历都忘了么?还要我这做娘的来告诉你么???”
晁锋猛地朝着炕席上端坐着的母亲磕了个响头跪在地上挺直了身体:“戒尺是用祖上打造兵器的余铁铸造的!清朝年间沙俄入侵祖上自全村募集银钱自铸铁枪投军杀敌多余的黑铁就打造了这把铁戒尺作为晁家的家法。上面刻了八个字——忠孝仁义佞妄者戒!家门中历代有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者皆可请家法杀之!”
老母亲稍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还算你记得晁家的家规!那你再说说这戒尺下有几条人命了?”
晁锋不假思索地答道:“一共九条人命!有不孝、不义、不仁……最后一个是我二爷‘十八年馑’饥荒年间偷了人家半斗黍子被太爷爷拉到村口当众打死!连带着赔上了人家三倍粮食……晁家六大分支三百多口人就是因为这个几乎全部饿死险些成了绝户!”
提起往事老母亲和站在炕前的晁锋三叔眼睛里都有了眼泪!骨气……人不可没有骨气可骨气的代价竟然是一个曾经兴旺的大家族灰飞烟灭竟然是几百条人命?
可人没有骨气成吗???
止住了唏嘘老母亲轻轻地抚摸着戒尺声音也猛地凌厉起来:“你也知道这戒尺的来历也知道这戒尺上还有九条人命?那你还敢犯了军法?还敢穿着军装回来?还敢强拉着你的领导和你一起骗你老娘?”
不等鬼龙上前解释老母亲已经举起了手中那黑黝黝的戒尺狠狠地打在了晁锋的肩头眼睛却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鬼龙:“我的儿我知道!锋儿从小就是个直脾气见了个看不过眼的事情就要说就要管!从小到大我就没少为这个操心可操心又有什么用?生成的脾性养成的肉那是改不了啦……
也罢就由得儿去了!我儿不欺善我也放心。你在部队里犯了军规天条你三叔帮衬着不叫我知道怕我知道了伤心。可你娘老是老了眼睛不瞎耳朵不聋心里更是明镜似的街坊邻居们拉家常透出的一星半句凑起来娘就都知道了啥都知道了!街坊乡党们的那份善心当娘的懂我也就由着你三叔由着乡党们哄我可我知道总有那么一天儿回来了当娘的要问个清楚明白我儿杀的人可是真真的犯了死罪么?就是犯了死罪能由着我儿去杀么?那还要王法作甚呢?”
老母亲再次高高举起了戒尺却是轻轻地打落在了晁锋的肩膀上:“犯了军规天条就要蹲黑窑!可我儿再犯了军规天条我也还是想我儿啊在黑窑里有吃的么?有穿的么?夏日里蚊虫咬着我儿难受不?三九天里我儿的衣裳被褥可厚么?别叫我儿冻着……”
两行浊泪顺着白老娘那干枯的脸颊滑了下来轻轻地滴落在了那陈旧的炕席上晁锋深埋下了头大颗大颗的泪水狠狠滴在了炕前的土地上白苍苍的老母亲缓缓地将手中的戒尺第三次举了起来:“儿啊!娘知道你要是有一丝的亏心你也不敢回家来看看娘了!看你身上的军装再看你同来的领导娘也知道知道你还在部队上听调听宣也就是戏文里的暂寄人头上阵杀敌!儿啊……一错不可再错部队上记下你犯了军规天条的过错让你还在军前效力你可是要识抬举可不能落个破烂名声回家咧!这三戒尺娘只打了两下还有一下娘暂且给你记下了等你再回来了这第三戒尺打还是不打都看我儿自己了!”
放下了戒尺老母亲从炕席上欠了欠身子扶着晁锋的肩膀下了地:“起来吧!帮着娘把那面板抬出来。出门这些年了娘还没给儿做过一顿好饭呢今儿回来了娘给你做绿面条吃从小你就爱吃这个……”
不光是跪在炕前的晁锋泣不成声也不单单是晁锋的老母亲和三叔在撩着衣襟擦眼泪鬼龙的眼睛也湿润了!
白苍苍的老母亲可能没有念过书可能没有看过外面世界的繁华甚至没有了解外面的世界已经变换了一个模样不再是她印象中的那么单纯但在母亲的心中对儿子的疼爱和对世事对错的评价永远都是那么深沉而又单纯不含一丝一毫的杂质更没有一点点的偏私永远都是那么令人感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