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怎么回事?里昂完全不能理解。
他的衣服自从被人松开双腿后就松松地套在身上,此刻也查不出勾着他的那个地方。而且他也感觉不到背后的东西。
大楼里不时传出怪叫,只有手电还安静的亮着,前面,后面,几具尸体潸潸冒着血。
里昂心里一急,也飞快地向外面钻。
猛地后面又被勾住,他甩回到原位去。躺着。一阵颤栗从背脊蹿过全身。他的腿发软,软得好像是泥浆捏的。丝丝的尿意涌上脑袋,他好像想起一晚上去过厕所。可是瞬间他又后悔晚餐只喝汤。
静静地好像过了很久,也许只是一刻钟。
他忍不住又往后面看过去,很慢,很慢,很慢地转过脑袋,心在狂跳,狂跳,狂跳着要跳到嘴巴上。他的喉咙好干,好干,嘴巴里却满满的口水,但是舌头顶住了喉咙。脑子只有空白,其实他连想尿都快忘记了。
可是还是没有东西——
他咕咯地咽下大口的口水。他翻过身来慢慢地后退,很慢,很慢……
他像条蚯蚓一样地拱着。
拱着……
等等。
他的手电照到了东西。
什么东西?
好像是个钉子,尖尖地挂着他的衣服,挂在空中。那是钉子么?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啊!可是那是什么?
里昂慢慢地往后退,挪动,离着拉他的衣服地地方渐渐变远。
衣服却越套越紧。
已经到极限了。
那东西把里昂的衣服拉得笔直,钉在空中,定定地勾着。里昂又咽下大口的口水,小心翼翼地伸手到前面试试。
他什么也没摸着。前面的是空气,就连那挂衣服的地方也是空气。他大胆地捏住衣服,使劲一扯,衣服竟然没有被扯裂。要是钉子早就把衣服勾裂,那么点的勾着,他竟然扯不裂?他实在觉得不可思议。
他不敢多想,既然不知道什么东西想留住衣服,那就脱下来给它吧。
他定定神,快速地用钥匙清理自己身上的绷带,挑断,拉开,剥下来。汗臭和药味、烟味混杂夹裹里面,变得非常的难闻。
浑身都是绷带,缠缠绕绕,掉到地上却又有半条挂在身上。挂在身上的清理掉,却又吊到另一边去。
里昂这时越整越慌,越理越乱啊。
他不知道为何双手自动抖起来,尽管他竭力保持镇定。
汗又再侵蚀他受伤的皮肤,火烧的痛让他清醒不少,他耐着心迅速地清掉半边的绷带,还有半边,那被他压在地板上的。现在他不能起来,却又不敢翻动身体,只能靠从身体下抽出来。他不敢放松,赶紧处理剩下的。
好久好久后……
里昂都快忘记自己是在干什么的了,感觉像是在为自己挖坟墓。他只怕停下来,勾着他衣服的东西会向他扑过来。
他的汗滴答滴答地滴在地上。
还剩最后的缠着腰上的衣服的绷带。他轻微地松了口气,精神刚放松,眼看就要解开腰上的绷带了,忽然——
有股微微的风吹来他的脖子上。
像是有什么飞过来,他第一个意识是什么东西砸过来,本能反应,立即向下侧过脑袋。他斜着眼睛盯往上面,想看个明白,竟然没有任何的东西飞过。
无数的念头在他的脑子里飞转着,他想到前一会,强盗说的莫名袭来的危险,想到还在挂着他衣服的无形东西,想到充电的台灯突然莫名的熄灭,想到强盗头领突然扔掉手电,想到突然跑光的强盗……
像道闪电的炸亮脑袋,仅仅只有一秒,他想到是什么东西——
突然里昂的脑袋轰地被东西撞了一下。
一双手竟然穿透床板伸下来。
他的脸狠狠地撞在地面上。他吃惊地抬起脑袋,被撞的地方火辣辣的痛,特别是下面的好像出被地面撞出血了。但是这时候却没顾得上查看,他刚才太专注拆绷带,却忘了地面的情况。那些倒下来的尸体都站起来,缓缓地走动。
他看过它们,在录像带里面的死后的房东太太,它们竟然是真的。
真的。杜飞燕说得没错,那个隐藏在床底下的黑暗影子,掐死房东太太是真的——
是“它”!
思想只在瞬间,里昂已经把衣服脱下来。他抱着手电滚到床脚,准备借此找机会溜走。四周都是在动的尸体,游走着寻找目标。忽然他又听到另外的脚步声,轻轻地靠近房间里来,却又在门口停住。
“里昂先生,你在不在里面?”是服务员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