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p>
赵家父子刚到门口，就看到了一脸愁容的曹公公。</p>
曹公公看到赵昊，连忙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昊爷，将军，什么风把您二位给吹来了？”</p>
黑脸汉心里面火急火燎，根本没有搭理他的心思，闷着头就要朝里面冲。</p>
曹公公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拦，结果黑脸汉身材太壮，扯他跟扯风筝似的朝宫里飘。</p>
吓得他连忙喊道：“将军不可，皇上正发着火呢，待奴婢通报一声啊！”</p>
“发火？”</p>
黑脸汉总算停下了脚步，眉毛一拧道：“谁气到皇上了？这京都还有比我们爷俩更能惹皇上生气的人？”</p>
曹公公赔笑道：“还不是秦知礼那年轻人，后生心思直率，书局刚有了钱款开始推动，就得罪了不少官员，皇上正骂他呢！”</p>
黑脸汉点了点头：“行！老曹，你去通报吧！”</p>
“哎！二位稍等！”</p>
曹公公说着，便踩着小碎步朝宫里走去。</p>
黑脸汉看得一阵心急，只想一个箭步冲过去，直接给他丢到姜峥面前，但这次过来是求援的，想想还是算了。</p>
赵昊好奇了：“爹！您急成这样，我还以为您会直接冲过去呢！”</p>
“唉！”</p>
黑脸汉的神情变得凝重而沧桑，拍着赵昊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咱们是来求援的，不是来吵架的，你老丈人在气头上的时候，你越跟他对着干，就越达不到自己的目的。昊儿你还年轻，这些都是人生的智慧，好好看好好学。”</p>
赵昊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啊好好好……”</p>
不一会儿，曹公公就出来了。</p>
和他一起出来的，还有秦知礼和一个与他身穿同款长袍的贵公子。</p>
走近一看，哪里是什么贵公子？</p>
明明是女扮男装的姜乐清。</p>
两个人垂头丧气的，像是斗败的公鸡母鸡……</p>
赵昊来了兴趣：“哎？你俩咋还穿着情侣装呢？”</p>
秦知礼听到，顿时有些慌乱，正准备解释什么。</p>
姜乐清却抢先一步呛道：“我们穿荒国书局的官服，管你什么事情？”</p>
赵昊咂咂嘴：“你们这官服，跟寻常的官服可不一样啊！”</p>
废话。</p>
正经官服哪有白色的？</p>
不过，有一说一，还挺帅。</p>
而且多了一分随和亲近之意。</p>
说是官服，却没有品阶，相当于衙门里面的普通衙役的工作服，只不过要更帅一点。</p>
没有品阶，自行设计倒也算不上不合规矩。</p>
姜乐清哼了一声：“那是自然，书局可是荒国以后的文脉，受命于君而权出于民，自然要一清如水，点浊不染，所以……”</p>
赵昊不耐烦地打断道：“瞅你这一套一套的，这情侣装该不会是你们俩自己设计的吧？”</p>
姜乐清噎了一下：“这官服……”</p>
一旁的秦知礼不敢贪功，连忙解释道：“这官服是公主一个人设计的！”</p>
姜乐清：“？？？”</p>
赵昊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年轻人应该专注于事业，可不能搞形式主义啊，你们这打着工作的旗号穿情侣装谈恋爱，难怪皇上会生你们的气。”</p>
秦知礼顿时板起了脸，语气严肃道：“赵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书局有了钱款之后，我与公主勤勤恳恳做事，从未有任何怠慢。赵兄却用男女之情来玷污我们为民请命的赤诚之心，未免太过轻慢了。”</p>
赵昊：“……”</p>
姜乐清：“？？？”</p>
她双眼呆滞了一会儿，最后狠狠剜了一眼秦知礼，便朝承乾宫的方向去了。</p>
赵昊冲秦知礼伸出大拇哥：“你牛逼！”</p>
秦知礼一脸疑惑，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话说错了。</p>
黑脸汉一巴掌拍在赵昊的脑门上：“忙正事儿！”</p>
“哎！”</p>
赵昊连连点头，连忙与黑脸汉一起跟着曹公公一起进了乾清宫。</p>
曹公公跟以前一样，依旧带着讨好的笑容，星子也是白光颇为浓郁，黑气也同样不少。</p>
不过经过了那天蛇女干尸的事情之后，赵昊才发现这曹公公一点也不简单。</p>
别的不说，光是瞒过姜峥大几十年，就不是一般人能干的事情。</p>
而且，差点把拥有明心文星的自己也瞒过去了。</p>
他试探着开口：“老曹，我刚才看你愁眉苦脸的，发生啥事儿了？”</p>
曹公公叹了一口气：“不瞒昊爷说，这些日子京都出现了妖道传人的踪迹，就蛊惑先皇的那一个，皇上让我去查，你说我一个内官哪有查这个的本事啊！”</p>
赵昊：“……”</p>
他瞬间就被整不会了。</p>
你查你自己，要是能查到那才有鬼了。</p>
难不成真把你自己杀了给姜峥助助兴？</p>
不一会儿，父子俩就被带到了大殿的门口。</p>
“皇上，赵家父子到了！”</p>
“带他们进来吧！”</p>
姜峥声音显得很平和，甚至还带着几分舒畅之意，根本不像刚生过气。</p>
赵昊不由撇了撇嘴，这小老头明明对小情侣的工作很满意，却还是故意发脾气把小情侣敲打了一通，也不知道是为了磨磨他们的性子，还是单纯看自己的白菜主动拱猪心里面憋屈。</p>
啧啧，有点意思。</p>
见到父子俩到，姜峥态度颇为热情：“你们俩过来也不说一声，大伴儿，快把齐国来的茶叶拿过来给他们泡泡茶。”</p>
说着就自个儿坐在了软塌上，随即指着边上的两个小板凳，倒像是两个喜欢的小辈来串门。</p>
“别站着了，坐啊！”</p>
“哎！”</p>
父子俩依言照做，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p>
刚坐下，黑脸汉就忍不住开口：“皇二爹……”</p>
姜峥慢悠悠地挥手打断：“别着急，这批茶叶可是齐国来的上好的云雾茶，一般人都喝不到，有什么事情等喝完茶再说。”</p>
黑脸汉憋得很难受，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皇帝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什么？</p>
何况自己这次过来，是有求于人的。</p>
很快，曹公公就端着一套茶具过来了，慢悠悠冲起了第一泡茶。</p>
黑脸汉看着他慢悠悠的动作，越瞅越难受，蒲扇大的手一挥，直接把茶杯抢了过来，将还未舒展开的茶叶就着滚烫的茶水一饮而尽。</p>
他伸出大拇指夸赞道：“好茶！茶喝完了，谈正事吧！”</p>
声音万分沙哑，也不知道是被茶叶喇的，还是被茶水烫的。</p>
赵昊：“……”</p>
姜峥：“……”</p>
瞅黑脸汉这般急切的模样，姜峥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扶额道：“你说吧！”</p>
黑脸汉赶忙说道：“皇二爹！麟羽阁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那辛巳明明就是奔着我爹来的啊，您怎么都不管管，就任我爹去送死啊！”</p>
果然是为这个事儿来的。</p>
姜峥心中暗叹一声，麟羽阁虽然是寻常百姓一辈子难以企及的地方，但每次都有六十个席位，别管保密性有多好，里面的消息都不可能传不出来。</p>
黑脸汉知晓这些是迟早的事情，他也早就预感到黑脸汉会来，只是没想到这黑脸汉反应还挺快。</p>
于是他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无敌啊！我在麟羽阁里面也不是没拦他，但你爹的脾气你也知道，他决定了的事情没人能拦得住，更何况这件事情还关乎到你娘，当初你娘负气离开，我也难辞其咎，你说我怎么拦？”</p>
听他这么情真意切，黑脸汉也不好意思撒气，语气却更急了：“那您倒是派人去保护他啊，去望归山那地方，怎么也不得一万精锐？当年您去望归山的时候，可是有十万大军护送的啊！”</p>
姜峥又说道：“目的不一样，当年咱们是为了宣示主权，所以才动用了这么多兵马。但这次是找东西，不宜打草惊蛇，如今西陇山脉里面到处都是两国的密探，只有镇国卫进去还能躲过他们的视线，一万大军所到之处，光是脚步声就能把飞禽走兽全都吓跑吧？</p>
何况麟羽阁的保密性并不如同你想象中的那么高，若让魏国知道了消除国运反噬的事情，拼了命也要阻止你娘回来吧？毕竟当年神斧医仙的名头，并非一个魏国人都不知道的啊！”</p>
黑脸汉噎了一下，却还是说道：“可总得有点帮手吧！”</p>
姜峥叹了口气：“我当然要帮啊，我给了你爹一道密令，西陇山脉附近的军队和军情处任他调遣。”</p>
黑脸汉：“……”</p>
姜峥又问道：“还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么？”</p>
黑脸汉就跟一拳打到棉花上一样难受，闷闷地说道：“皇二爹，您想的真周到……”</p>
“毕竟我跟你爹亲如手足，怎能不考虑得面面俱到？”</p>
姜峥无比感慨，继续问道：“你还有事么？”</p>
黑脸汉：“……”</p>
连着好几拳打在棉花上，让他有点懵。</p>
这个时候，赵昊在旁笑道：“爹！我就说吧，两个小老头联手，一点问题都不会出现。你非要说那辛巳逮着爷爷的软肋打，还说是熟人披着马甲害爷爷，这不无稽之谈么？”</p>
哎？</p>
我说这个了么？</p>
黑脸汉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这辛巳的确逮着我爹的软肋打，很有可能就是熟人披着马甲害老头啊！</p>
我的推理虽然暂时还没到这一步，但这就是我的推理逻辑啊！</p>
好小子，竟然深得为父推理的精髓。</p>
就是有些可惜，明明已经推理出来了，却因为不自信把自己的推理给推翻了！</p>
唉……</p>
算了，教育儿子这一块，私下里面再说。</p>
黑脸汉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皇二爹，您给我说，这辛巳是不是熟人披的马甲？”</p>
这句话，让姜峥的心情瞬间就阴沉了下来。</p>
这些天，他一直都不想思考这个问题。</p>
黑脸汉却感觉自己的思路一下子就通了，越说越兴奋：“你听我给你分析啊，这人接了劈山斧踪迹的悬赏把我爹哄到了外域，又拍卖了消除国运反噬的方法，一看就是对外域很了解。估计这破虏内甲也是在外域找到的，要是在咱们荒国境内，哪还轮得到他？</p>
所以这个人，一定对外域很熟，这几年还在外域呆过，还特别了解我爹，符合这个条件的人……”</p>
话说到一半，黑脸汉陷入了苦思冥想。</p>
姜峥心里面越来越不得劲儿。</p>
娘的！</p>
能是谁？</p>
对外域很熟，这几年在外域呆过，还了解你爹？</p>
除了我的好皇姐，还能有谁？</p>
他心中无比烦躁，语气却还是保持着温和：“是谁？”</p>
黑脸汉抓耳挠腮想了很久，不确定地说出了他心中的唯一人选：“只有我娘自己。”</p>
姜峥：“……”</p>
赵昊：“……”</p>
黑脸汉又很快否决了自己的猜想：“不对不对，要是我娘自己，她肯定直接把自己的国运反噬消除回来揍我爹了，不可能捉迷藏的啊。”</p>
他忽然一拍脑门：“我懂了！肯定是这消除反噬的机会藏在荒国疆域，所以我娘才派人来提示我爹，所以这个辛巳……其实跟我娘是一伙的？”</p>
他说到最后，自己都没底气了，彻底陷入了迷乱。</p>
赵昊：“……”</p>
虽然推理过程全是错的，但貌似结论好像对了哈？</p>
姜峥也愣了好一会儿，他本来已经做好黑脸汉兴师问罪的准备了，没想到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p>
不过也是，姜淮当时重伤垂危，几乎没有人认为她能活，若不是祭万妖血，恐怕现在已经成为了一抔黄土。</p>
但……这黑脸汉的脑袋好像有些离谱。</p>
而此时，黑脸汉又否定了自己的推测：“也不对！不管了，我的预感不会错的，我爹一定陷入圈套之中了！皇二爹，你给我拨一队高手，我要去救我爹！”</p>
听到这句话，姜峥沉默了。</p>
他当然不相信这黑脸汉的推理能力，但也不能说神武大将军除了武力什么都没有，不然也不可能打这么多胜仗。</p>
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赵无敌的直觉特别准。</p>
你说他是天才也好，走了狗屎运也罢，在大事面前，他就是能够有所预感。</p>
这次，恐怕也不会例外。</p>
赵定边可能真会遇到大麻烦。</p>
姜峥眉头微皱：“你要多少人？”</p>
黑脸汉沉声道：“我不要你的人，我只把京都轮休的部将带走就行！”</p>
姜峥思索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准了！”</p>
黑脸汉兴奋地站起了身，激动道：“谢谢皇二爹！”</p>
说罢，一把扯住赵昊的胳膊就准备离开。</p>
姜峥摇了摇头，随手丢给了赵昊一包茶叶：“齐国袁家的茶叶，回去尝尝。”</p>
“哎！谢父皇！”</p>
赵昊任由黑脸汉扯着离开，心中却是在思忖，看来宁婉梨这个小妞在齐国很难过啊，失去了袁家原生的人脉，又有纳贡派的针对，这种高端云雾茶销路估计砍了不少，看样子是想在别国打开销路了。</p>
主意都打到荒国这里了，着实有种穷途末路的感觉，荒国不论经济还是文化底蕴，好像都不太能接受这种产品啊。</p>
他甩了甩脑袋，目前袁家的生意，还不在他余力的范畴。</p>
赵昊被黑脸汉扯着，一路狂奔回了镇国府。</p>
一回到家，黑脸汉就说道：“我去召集我的部将，你在家里面收拾东西，把你娘也带上，到时候我跟你娘先走，你坐马车跟在后面，咱们一家三口都去支援你爷爷。”</p>
“哎……”</p>
“啪！”</p>
黑脸汉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怎么蔫儿吧唧的，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别管能不能帮上忙，就算你在西陇关等着，也得一起去，不然算什么一家人？”</p>
赵昊咧了咧，其实在他收到凰禾的信息后就觉得没有去西陇关的必要了。</p>
因为按照他们的速度，别说赶到山脉腹地的望归山，估计刚到西陇关，老爷子那边的战斗就结束了。</p>
不过想想也没有什么，穿越过来之后从来没有出过远门，去西陇关看看边塞风景也不错。</p>
瞅了一眼怒发冲冠的黑脸汉，他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道：“没错！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p>
黑脸汉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用力拍着赵昊的肩膀：“好！很有精神！这才像我赵家的种！”</p>
说完，就直接去召集部下了。</p>
赵昊咧了咧嘴，便进了镇国府的大门，跟白秀说了一下，娘俩就分头收拾东西了。</p>
回到自己屋把该带的东西带上，便背着沉重的包裹出了门。</p>
老杨飞快迎了上来：“公子，这是要去哪啊？”</p>
洛水也不知道从哪落到了赵昊旁边，言简意赅问道：“要出门？”</p>
“昂！”</p>
赵昊点头。</p>
洛水问道：“我做什么？”</p>
赵昊把包裹挎到她肩上：“你挑着担！”</p>
老杨不甘落后：“公子，那我呢？”</p>
赵昊指着火麟马栖息的假山：“你牵着马！”</p>
……</p>
乾清宫。</p>
姜峥本来还不错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致。</p>
之前是不敢想。</p>
现在越想越觉得辛巳是姜淮，这个皇姐刚突破宗师破了关，就直接出发赶往了外域，足足五六年都没有回来，为的就是找到那个女人，若发现她还被国运反噬所困扰，就直接趁机杀了她。</p>
但五六年后，姜淮一无所获地回来了。</p>
紧接着，就是内河事件，随后就是破虏内甲，砍山斧踪迹悬赏，还有上凉城和沐言城看似合理的报复案件，最后直接抛出了一个赵定边必会上钩的惊天大饵。</p>
太巧了！</p>
实在太巧了！</p>
除了拍卖破虏内甲显得有些迷惑，其他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姜淮诱杀赵定边设计的圈套。</p>
姜峥不想下这个结论，因为里面有几个点暂时还解释不清楚。</p>
所以，他需要验证。</p>
他伏案沉思了许久，最终缓缓站起身，屏退了曹公公以后，向某一个方向走去。</p>
那里，是姜淮闭关的道场。</p>
那天赵定边辞别之后，他与姜淮诚心相谈，看姜淮当时也好像被自己说动了，这才想着摒弃杂念，好好处理几天国事。</p>
但看现在……</p>
道场之外。</p>
石门封得严严实实，阵法依旧在运转，从外看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处于闭关状态。</p>
闲杂人等，根本破不了阵法，外界再大的动静也影响不了里面的人闭关。</p>
姜峥深吸一口气，划破了指尖，将渗血的伤口覆在阵眼的玉石之上。</p>
随后朗声问道：“皇姐，万妖功德身可成？”</p>
石门内，毫无声响。</p>
姜峥眼神之中带着一丝阴沉，以前姜淮每次闭关之前，都会说若遇到极其重要的事情时，可以用这个方式唤她，不过姜峥从来没有打搅过。</p>
没想到，唯一一次，却是这样的结果。</p>
或许是这句话没意义，她无暇分神呢？</p>
姜峥勉强扯出一丝笑容，继续说道：“那个女人回来了，就在乾清宫，她现在要见你。”</p>
良久良久。</p>
石门内还是毫无声响，想必里面的人真不在了。</p>
“呼……”</p>
姜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一股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p>
这种感觉，他之前一共有过三次。</p>
一次是父皇崩殂前，叫所有皇子去训话。</p>
一次是母后寿终正寝前，唤他去谈心。</p>
还有一次，就是自己住在钟粹宫，任如何狠下心，都无法专注于政务，而胡贵妃恰好推门进来时。</p>
这次，是第四次。</p>
感觉到了，但还没有那么强烈，也许他还需要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p>
回到乾清宫主殿，他轻轻唤道：“大伴，去备三匹最快的马，陪朕去一趟西陇关，莫要惊动任何人。”</p>
曹公公连忙点头：“是！”</p>
等曹公公离开以后，姜峥径直去到了钟粹宫。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