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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爷孙俩的计划本身也不是毫无瑕疵，某些地方若是要深究，总归还是能查到一些猫腻的。</p>
干脆，我不深究，你也不深究。</p>
赵昊也是感觉有意思，他和姜淮隔空斗了那么久，结果直到姜淮死，他都没见过这个毒妇一面。</p>
斗来斗去，斗了个寂寞。</p>
哎！</p>
还是小老头知道心疼小辈，不忍心将老一辈的恩怨压向单纯的女婿身上。</p>
是担心我知道以后，就不疼你女儿了么？</p>
他只是顿了一瞬，便笑嘻嘻地坐到姜峥旁边：“哎？早上的时候还担心等错爹来着，结果一转眼俩爹都到了！父皇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我爷爷猛的一批，管他什么阴谋阳谋，能伤到我爷爷一根汗毛么？”</p>
一席话惹得赵定边一阵白眼，一巴掌就落在他的脑袋上：“你个兔崽子整天除了阿谀奉承，还知道什么？咳咳咳咳……”</p>
话说到一般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得满手心是血。</p>
赵昊心中只想吐槽，以枯荣文星看到的情况，这血的确因伤所致，但属于可吐可不吐的范畴，这老爷子……</p>
但他表面上大惊失色，一巴掌就拍在了桌子上：“爷爷，你怎么受伤这么重，是哪个崽种暗算你的！”</p>
姜峥：“……”</p>
这怎么说，说是我皇姐这个崽种？</p>
赵定边则是沉默了一会儿，旋即洒然一笑：“不过是那魏国的歹人罢了，他们以消除国运反噬契机为饵，诱我来望归山，实则包藏祸心，花了大代价布下了一个巍峨平川大阵，企图以两位宗师及两万精兵之力杀掉我！”</p>
“啊？还有这回事？”</p>
赵昊无比担忧：“那他们成功了么？那他们成功了么？”</p>
众人：“……”</p>
姜峥别过头，绝望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p>
赵定边又一巴掌拍在了赵昊脑门上：“若他们成功了，现在在这儿跟你说话的人是谁？”</p>
“是哦……”</p>
赵昊搓了搓不安的小手，这才松了一口气，哈哈笑道：“这不是关心则乱么？您这么猛，怎么可能会输？爷爷，战果如何？”</p>
赵定边微微一笑：“两个宗师，重伤逃窜，魏国损失精兵两千，剩余一万八皆是修为全失。”</p>
“啊……”</p>
赵昊有些失望：“爷爷！您怎么关键时刻就心软了啊？两个宗师重伤您都放他们走，还有两万精兵才杀掉两千，要知道这些人都是我们的敌人啊！这波换我过去，全杀了！”</p>
老杨：“……”</p>
洛水：“……”</p>
白秀：“……”</p>
黑脸汉：“……”</p>
姜峥眼角剧烈地抽了抽，这种混账话也就这种不学无术睚眦必报的纨绔说得出口了。不过这老伙计还真给面子，所有的黑锅都推到了魏国人的身上。</p>
还有这老伙计教的孙子还挺好。</p>
虽然有些纨绔吧，但也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人残忍的道理，看着还挺招人稀罕。</p>
赵定边则是剜了赵昊一眼，脸色凝重道：“你真把爷爷当神了？若不是布置巍峨平川大阵的人火候不够，只送来了两千精兵，我现在恐怕……”</p>
“他们竟然把你逼到这这地步？”</p>
赵昊脸上顿时没有了轻佻之意，眉宇之间也涌出了一丝怒气：“没想到这些魏国人心肠竟然这么歹毒，爷爷你给我讲讲，望归山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吧！”</p>
赵定边长叹了一口气，双眼之中闪过一丝惊悸的神色：“那天晚上我带着镇国卫赶到了望归山，正寻找可能与消除国运反噬有关的东西时，困山大阵启动了……”</p>
“魏国人在我们的地界布置了大阵，我们的人是吃干饭的么？”</p>
“他们之中有宗门的人，隐匿踪迹再简单不过了。”</p>
“原来是这样……您继续说！”</p>
“困山大阵刚出，我们就看到……”</p>
爷孙俩一问一答。</p>
赵昊情绪愈来愈愤慨，中间问了好几个问题，都差点把姜淮的身份扯出来。</p>
姜峥听他发问只觉浑身刺挠，心想这小子脑子果然不笨，虽然不懂兵法，但总是能从外行的角度敏锐地提出问题，足以见得他心中有多愤怒了，好在老伙计比较能圆，而这小子确实不懂修炼和兵法，总算把这件事情讲完了。</p>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p>
赵昊听得怒不可遏，但听到赵定边最终以戟代剑逼退两大宗师，又听得振奋不已，当即拍桌道：“好！好！好！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州！只要爷爷一人在，那些魏国宵小只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份，谁给他们的胆子对我们使阴谋诡计？”</p>
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州？</p>
这十九州，指的便是魏国十九个州府？</p>
众人都愣了一下，纷纷看向赵昊。</p>
黑脸汉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当即就猛拍大腿站了起来：“吾儿大才！”</p>
这句诗，他虽然听懂了，但他知道一定是好诗！</p>
特娘的！</p>
我听了都热血沸腾的诗，能不是好诗？</p>
至于听懂……那就更好解释了！</p>
这就叫做返璞归真！</p>
不愧是我赵无敌的儿子！</p>
姜峥握杯子的手也紧了紧，语气也颇为振奋：“好诗！好诗！昊儿，你快将全诗作出来！”</p>
这一句话，却好像把赵昊说愣住了：“全诗？什么全诗？我方才作诗了么？”</p>
武侠小说里面抄来的，古龙都没有全诗，我有个毛的全诗。</p>
贯休那“一剑霜寒十四州”倒是有全诗，但全抄过来明显不应景，还显得我好像很擅长这个的样子。</p>
姜峥颇为急切：“就这句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州啊！全诗当如何？”</p>
如此霸道的诗，若是拿出去，定然能让荒国士气大振，凡是有赵定边参与的大战，必会让所有魏国人胆寒。</p>
就连赵定边也颇为期待地看着赵昊。</p>
“嘶……这诗好像还真是我作出来的？等我一哈儿，我酝酿酝酿……”</p>
赵昊也是一副惊讶的样子，苦思冥想了好久才遗憾道：“我刚才就是听得太激动，所以才脱口而出，我也不擅长作这种诗啊……”</p>
众人：“……”</p>
这，这上哪说理去？</p>
姜峥心中又是欣喜，又是遗憾，又是庆幸。</p>
看来这个大荒文曲星，潜力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大，只可惜从小接触的都是风花雪月，若是早点接触军旅生涯，恐怕现在早就写出无数如此霸气的诗句了。</p>
就算没有修为，只靠作诗，对荒国军队的作用，也足以比肩一位名将。</p>
可惜……</p>
不仅这些诗没了，就连这句“剑气纵横三万里，一剑光寒十九州”也只有半首。</p>
但庆幸的是，幸亏他没有作出那么多诗，不然镇国府一脉在军中的威望就真下不去了。</p>
“也罢，也罢！”</p>
姜峥感慨道：“佳句偶得，又岂能强求？定边，你有一个好孙子啊！”</p>
试问这样的小子，谁不稀罕？</p>
他看向曹公公：“大伴，笔墨纸砚！”</p>
“是！”</p>
曹公公闻言，连忙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竟然从里面取出文房四宝。</p>
赵昊不由咧了咧嘴，这曹公公，哆唻A梦？</p>
难怪这么多年一直得宠，专业能力真没得说。</p>
姜峥则是站起身，亲自添水研墨，神情无比庄重，待曹公公铺开纸以后，将一句诗十四个字尽数写下。</p>
笔风酋劲，大气磅礴。</p>
“定边！此诗我命人制成金匾，悬于西陇关城门之上，我倒要看看，那些魏国人还敢不敢直视我荒国雄关！”</p>
“如此甚好！”</p>
赵定边点了点头，旋即又埋怨地看了赵昊一眼，这小子不争气啊，要是能把这首诗补全就行了。</p>
虽然这一句从文学性上比那阙水调歌头差了好一截，但放到军队里面，就是特娘的提气！</p>
可惜，可惜！</p>
姜峥也是哈哈大笑：“我这就去，你们一家人吃饭吧！”</p>
说着，便背着手，仰天大笑离开了营帐。</p>
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p>
于是，营帐里面就只剩下了赵家人。</p>
赵定边瞅了一眼赵昊，眼神带着一点鄙视，自从看到了这小子那满肚子的坏水，他就隐隐猜到这小子会作的诗，不止风花雪月。</p>
至于刚才，尽是胡诌！</p>
不过这诗倒也尺度恰好，不但没触碰到禁忌，反倒把姜峥哄得乐呵呵的。</p>
他不由摇头：“混小子，就知道阿谀奉承！”</p>
赵昊却是笑嘻嘻地坐到了老爷子的旁边：“您孙子好吃懒做，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够，可不就得靠一张嘴活着么？要不是能把你们俩小老头哄开心了，估计早就饿死了！”</p>
尺度归尺度，但刚才还真不是纯为了装杯。</p>
众所周知，他抄诗更讲究利益，装杯只是顺带的。</p>
之所以抄，完全就是因为老爷子讲得太绘声绘色，让人仿佛身临其境。</p>
甚至……隐隐牵动了第四颗文星！</p>
在第三颗文星点亮之后，赵昊胸口中的文星就再也没有了动静，哪怕心悦茶楼戏还在唱，哪怕他中间还作了几首小诗，文气都没有渗入第四颗文星。</p>
而念出“一件光寒十九州”时，文气终于引入第四颗文星了，虽然距离点亮还有很远，但赵昊已然知道了第四颗文星的名字。</p>
“一曰启智，二曰明心，三曰枯荣，四曰剑胆，五曰琴心……”</p>
这一下子，直接出来了两颗文星的名字。</p>
剑胆琴心！</p>
便是刚柔相济，任侠儒雅，既有情致，又有胆识。</p>
看来，从第四颗文星开始，非命题作文已经隐隐有向命题作文转变的趋势了。</p>
剑胆，蕴养唇枪舌剑，开口便能伤人！</p>
彻底点亮，甚至能提升士气，助人悟杀伐勇武之道。</p>
琴心，则是鸣琴而治，教化万民以养浩然正气。</p>
彻底点亮，则以文加持国运，诸邪辟易妖魔不侵。</p>
嘶……</p>
这两颗文星，实在让人心痒。</p>
就是只知道功能，却没有点亮。</p>
赵昊心中郁闷，好像更刺挠了。</p>
黑脸汉则是踢了踢他的脚，一脸兴奋道：“昊儿昊儿！这次为父也有功，你给为父作一首呗！”</p>
赵昊摊了摊手：“这特娘的咋作，您追杀追了个寂寞，我这儿也整不出灵感啊！”</p>
“嘶……”</p>
黑脸汉有点牙疼，心想自己确实有些为难人，都怪这次自己实在太不争气，下次一定要表现得好一些，让昊儿为我做首诗！</p>
赵昊则是趁着这个机会，将血晶不着痕迹地塞到老爷子手里。</p>
这玩意儿，还是老爷子拿出来比较合适。</p>
老爷子触碰到血晶的一瞬间，就感觉似有玄妙道法出现在脑海中。</p>
他诧异地望了一眼血晶，当即就猜出这玩意儿的来历，不由多看了赵昊一眼，心想这孙子果然有些手段。</p>
白秀则是强打精神，笑着冲洛水招了招手：“洛水丫头，你来坐姨姨旁边。”</p>
师父死了，她难过归难过，但专业能力还是没有落下，一眼就看出洛水的衣服不对劲。</p>
咦？这……</p>
好像能冲冲喜。</p>
洛水本来正在找桌上哪里有糖，被白秀这么一叫，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p>
在镇国府呆了这么久，虽然她大部分时间都处于自闭的状态，但跟白秀关系还算不错，因为白秀经常送她糖果点心吃。</p>
若是以前，她肯定不会拒绝白秀的邀约，但今天……</p>
今天……</p>
她双手扯着衣角，不安地纠结着。</p>
白秀语气哀婉：“来陪陪姨姨啊……”</p>
看她这副模样，洛水不禁心一软，只能点点头，乖巧地坐到白秀旁边，结果刚坐下就被白秀亲热地扯住小手，怎么都挣脱不开。</p>
老杨则是十分狗腿地坐到了赵昊旁边。</p>
赵昊顺理成章地冲老爷子使了个眼色。</p>
老爷子瞪他了一眼，还是轻轻咳了一声，将血晶拿了出来：“此次望归山之行，我没有找到消除国运反噬的方法，不过与魏国妖道交手的时候，从他身上抢到了这个。若是吞了这血晶，便相当于得到了妖道所有传承，甚至能够继承他的宗师之道，你们看谁想要？”</p>
于是，这颗放到外面能让无数人抢破头的血晶，就这么被随随便便丢在了桌子上。</p>
黑脸汉好奇地瞅了一眼，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这个东西。</p>
不过只是好奇而已，只听这“继承他人宗师之道”，他就知道这玩意儿没啥意思。</p>
洛水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失去了兴趣。</p>
虽然她向来自闭，不喜装杯，而且才堪堪突破一品，但她始终认为，自己以后会成为一个十分厉害的剑客。</p>
别人的道，她还真有些看不上。</p>
倒是老杨，眼睛猛的一亮，但很快又变得有些犹豫，瞅着这血晶欲言又止。</p>
赵昊咂咂嘴道：“爷爷，你跟这牛鼻子交过手，感觉他实力如何？”</p>
老爷子沉思片刻，说道：“实力一般，但手段通天，奇诡之术颇多。若真尽数传承，未必不是一件坏事。这样吧，我们先看看再说！”</p>
说罢，他将指尖覆在血晶之上，控制着真气丝丝缕缕渗出，小心翼翼地刺激着血晶。</p>
血晶上空当即浮现出一幕幕虚影，将冲和真人的传承投影了出来。</p>
里面，记载了各种玄门道法。</p>
虽然只是投影，众人只能观其形，不能得其意，但这玄门道法和奇诡秘法的神奇作用，还是看得人一阵惊呼。</p>
“雾草！牛逼！”</p>
“若我与这血道士交战，恐怕不敌！”</p>
“雾草！牛逼！”</p>
“这血道士变戏法的，我玩不过他啊！”</p>
“雾……”</p>
父子俩连连惊呼。</p>
赵定边却是微微皱眉：“就这？”</p>
赵昊：“……”</p>
黑脸汉：“……”</p>
赵昊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说道：“爷爷，我跟我爹激动成这样，您说这么一句话，就显得我们好像很呆！”</p>
赵定边颇为失望地摇了摇头：“此等道法，确实有些神奇之处，我与他交战时倒也有几分棘手，但现在看来不过是旁门左道罢了，若是他把学这些的精力放在武道上，未必会输我。”</p>
赵昊：“……”</p>
行！</p>
这杯，算小老头装得圆润。</p>
同样皱起眉头的，还有老杨。</p>
赵定边问道：“千里，如何？”</p>
老杨沉思片刻：“老太爷！这玄门道法虽然神奇，但我一生追求武道，若全盘接受这些东西，失了本心，即便突破宗师，也会陷入这血道士的窠臼，终身难有寸进。”</p>
赵昊在旁边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天天在自己面前吹彩虹屁的老杨，竟然也能说出如此有逼格的话。</p>
这未老先衰的中年人，竟然还有两幅面孔？</p>
赵定边却是笑笑：“不过这血真人的宗师之道，却是剑道，且他的剑道相当诡异霸道，所以我刚才才说他走偏了。若是你能将此与你心中之剑彼此印证，他的剑道未必会成为你的桎梏。”</p>
“哎？”</p>
老杨无比欣喜：“我还能不学道法，只悟剑道？”</p>
赵定边抚须轻笑：“可以一试！”</p>
说罢，直接用真气操控血晶浮空。</p>
真气丝缕，犹如气刃一般，沿着血晶的纹理切开，原本的血晶竟然化作一缕缕细线。</p>
看到这幕场景，赵定边不由微微一笑。</p>
若是之前，他断然做不到这一步，但自从与冲和道人和圆真和尚一战，他以佛法道法来印证武道，对力量本质的认知已经隐隐有了返璞归真的趋势。</p>
不消片刻，血晶丝缕皆尽，只余一枚金血色的小剑。</p>
“接剑！”</p>
赵定边低喝一声，金血色小剑便直刺老杨眉心。</p>
未见血，而是没了进去消失不见。</p>
老杨身体一晃，便赶忙盘膝坐下，进入感悟的状态。</p>
赵昊则是看着血晶解出来的红色丝线有些发愣。</p>
“爷爷，这些玩意儿还有用么？”</p>
“吞下之后，也可领略血真人寻常感悟和些许道法，不过没什么大用，少了宗师之道，最多就是变几个戏法罢了。”</p>
“您就说能不能卖钱吧！”</p>
“能……”</p>
赵定边看他兴冲冲地把血晶丝收到了玉瓶里面，不由噎了一下，心想这小子真是掉钱眼里了。</p>
不过也好，颗粒归仓也是一个好习惯。</p>
赵昊无比细心，将丝线一根一根地装进去。</p>
变戏法不好么？</p>
回头研究研究，指定能卖个大价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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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事耽搁了，三点才开始码字，历时八个小时。</p>
嘤嘤嘤，我是废物~</p>
一章一万零五百。</p>
打完收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