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看不透。
漳城安平镇永安侯府的闺门小姐陆宓儿不可能知道君珝是谁,何况,时间太久了,久到他自己都要忘记自己是谁,可她刚刚那个眼神,那个问题,分明就是知道他是谁。
笑,她还能笑得出来!不知道他动一动手用一点力,她就要被他掐死了么?!
“我是漳城安平镇永安侯府的庶女二小姐,我生母是郁城石林县县令之女安玉瑶,父亲是永安侯,我从小长在安平镇,待字闺中。”
陆宓儿一本正经地回答君珝,心里却藏着笑。
她的身份,滴水不漏,就算是查,也查不出来的。
陆宓儿,陆宓儿不可能知道君珝是谁!
“你怎么知道我没死,我明明站在你面前,你又为什么说我没死?你知道君珝?君珝是谁?”君珝握着她脖子的手松了松,让她有了点喘气的机会,可盯着她的目光依然警惕,锐利。
那手掌,是见血封喉的力量。
他们之间的对话,她懂,他也懂,他们都知道。
“很多事情解释不了,我知道你是谁,也没有人相信。”陆宓儿顿了顿,又说,“我想活命,我也不会说出去。”
她目光诚恳,态度真切。
陆宓儿知道,自己此时只要有一点点不慎,或许就要再次命丧黄泉,她不想死,所以,她只能真诚地与他说话。
其实,他们都是一类人,本该死的却活着的人,只是她好奇,君珝是怎么活下来的,君家……
二十六岁。
二十年前,青色发散性纹路。
中毒,一年多一条。
那时候他六岁。
是了,一条一条都对的上。
君家灭门之案,要不是当年在皇室密宗里面见到过那桩案子,留意过,她不会知道君家,也不会记得君珝这个名字。
那是她来这个时代之前很多年前发生的事情了。
君珝盯着陆宓儿的眼睛,他试图在里面看到一丝害怕或者奸诈或欺骗的神色,但是,他看到的只有诚恳。
“好吧好吧,要是哪一天,老子被人抓了就第一个来找你!”君珝摆摆手,忽然松开陆宓儿,后退了一步,然后目光有些娇慎地瞪了她一眼,又晃了晃手腕上的镯子,“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是谁,看上了我的英俊美貌,所以才会送我镯子?!”
陆宓儿整理了一下衣服,喘了两口气,听到他说的这话,嘴角古怪地颤了两下,这话,怎么听都觉得好像应该是女人对男人说的。
君珝太不要脸了吧!
按照卷宗上面所描述的那个小君珝,长大后也不该是这样不正经吊儿郎当的样子。
可陆宓儿又想起刚才那个眼神,她晃了晃脑袋。
“你这人不要油腔滑调了,坐下,我给你再好好看看。”陆宓儿正了正神色,决定正经一点,如果是君珝,她该给他好好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