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雨生攥紧了拳头,小元宝感受到了他的怒火,于是安慰道:“这种事很平常的,你不要生气啦。只是房子被推平了而已,我们去找找,人应该没事,只要人没事就好。”
刘雨生深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他跟着小元宝两人进了村子,想打听一下石春家的事情。可是进村以后,根本没人搭理他们,反倒一看见他们俩,村民们就像见到瘟神一样避之不及。
咣当!
人跑了,大门关了,窗户也关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路,村子快转遍了也没能找个人问话,刘雨生皱着眉头想了想,说:“跟我来,那个人或许能问出点东西。”
两人转转悠悠来到一处巷子,里面有个肉铺,门前一块破烂的木板上面,用白漆刷了一行字:人肉八元。
小元宝吓了一跳,急忙拉住刘雨生指着木板小声说:“你看,你看你看!”
刘雨生一看,好家伙,大白天的都感到一阵阴风吹过,让人浑身冰凉。卖人肉?这么明目张胆?
待二人走近了,刘雨生仔细一看,艹,原来是写的大肉八元,只是天长日久那刷白漆的地方脱落了一的笔画,这才看上去成了人肉。
此刻肉案子是空的,只有几副钢钩挂在架子上,油光闪闪,风一吹还微微晃动。
刘雨生上前敲门,敲了好几下才听到里面有人不耐烦地说:“敲敲敲,敲什么敲?叫魂呢?肉没了,明日再来吧!”
“好汉,我不买肉,只是有点事想打听打听。”
“滚!”
里面就传出来这么一个字,随后就没动静了。
小元宝气鼓鼓地要上去踹门,刘雨生赶紧拉住了他,“好汉若是不开门,我就去告诉赵老四,昨天跟他捣乱的那两个人都是张屠户叫来的,赵老四或许不信,但信或者不信,张屠户都要倒霉……”
嘎吱
门开了,里面是昨天口若悬河那个一脸疙瘩肉的壮汉,壮汉姓张,是个屠户。
开门的时候张屠户一脸恨意,瞪着大眼睛好似要吃人,可开门一看是刘雨生和小元宝,张屠户脸都白了,他慌不迭地关门,可惜门却被刘雨生一手按住,任凭张屠户怎么用力也关不上。
张屠户五大三粗,平日里杀猪,一头几百斤重的大猪,他一个人就能料理了,堪称力壮如牛,可如今他两只手掰不过刘雨生一只手。
“好汉,我只消问几个问题就走。”
张屠户脸色一苦,说:“你才是好汉,你全家都是好汉,好汉啊,小人只是个杀猪的,没甚本事,哪敢掺和那些人的事,还请你放过小人吧!”https://
“我也没想让你掺和,就是问几个问题,你还不请我进去?再拦着,一会儿要被别人看到,传了什么闲话出去,我可就不管了。”
张屠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无奈只得让刘雨生和小元宝进了屋,他还探出头左右看了看,这才鬼鬼祟祟关上了门。
张屠户家里肉腥味很重,猪肉本就腥味大,这又是个不爱干净的,遍地血污,苍蝇成群。进门两个大盆,一个盆里放的猪血,一个盆里放的猪杂碎。张屠户搓了搓手,搬出两个黑乎乎的板凳来,“坐吧,两个祖宗!”
刘雨生老实不客气地坐下,小元宝看着板凳上黑乎乎的油腻一阵反胃,他就站在了刘雨生身后说啥也不往那坐。
张屠户叹了口气说:“昨天你俩一搞事情,我就觉得麻烦来了,今早眼皮子就一直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说吧,你想问什么?”
“自然是想问石春家的事情,”刘雨生说,“我想知道来龙去脉,越详细越好。”
张屠户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在这老椰村里也算交游广阔,消息十分灵通,这件事换做别人还真不好说,唯独他门儿清。刘雨生找上门来问,张屠户思来想去,就低声说:“我可以说给你听,但请你发个誓,不要告诉别人是我说的。”
这件事儿还要从达椰集团说起,达椰集团是达尼城的明星企业,纳税大王,经济支柱……头衔很多,养活了达尼城很多人,综上所述,达椰集团很厉害。
两年前达椰集团发布了一个建造cbd商圈的计划,计划很宏大,据说将要产生多少多少效益,后续为达尼城带来多么大的发展,那些都是官腔屁话,跟普通老百姓一点关系都没有,有关系的只有一条:达椰集团需要地,需要很大一块地。
按照达椰集团的规划,他们需要的这块地从达尼城城郊开始,一直往外画一条弧线,线圈里所有的地方,都要征用。
按理说征地拆迁是件好事,达椰集团这么大的公司,赔偿款也不会给少了。然而资本从来都是黑暗的,带着血腥的。
达椰集团为了节约成本加快进度,养了赵老四这么一条狗,放出来疯狂咬人。赵老四本身是省督的小舅子,他的妹妹是省督十分宠爱的小妾,这又搭上了达椰集团的快车,其人更加猖獗,简直无法无天。
极低的拆迁价格,令人难以置信的拆迁协议,一桩桩一件件就这么被赵老四给办成了,其过程中的血腥难以言表。赵老四为此摇身一变,从该溜子变成了手下数百小弟的大佬。
赵老四此人做事异常残忍,他的套路十分简单,拿着协议找上门,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倘若家里有个死硬派,当天就有小混混来捅你两刀,捅完之后人家去自首。
谁硬捅谁两刀,就这么简单粗暴。最硬的被捅到医院去了,剩下的人自然胆怯,就把协议签了。至于捅人的小弟,有赵老四的照顾,过不几天就被放出来了,接着捅人。